苏州府的报捷太杀风景,导致宴席氛围一下子从火热将至冰点,即便美姬们暖场舞蹈又火又辣,也没能将宴席的氛围烘起来,宴席间依然冷冰冰。
“文龙,你待会去通政使司把苏州府报捷的文本多抄录几份,带到府上一份,也派人给大家分发几份。大家拿到抄录本后,都好好研究研究,明早来府上碰头。”
严世蕃一脸不爽的将手里的酒杯仍在桌子上,起身交代罗龙文等人道。
罗龙文是中书舍人,虽然只是从七品,虽然朝廷一共有二十个中书舍人,但是中书舍人负责写诰敕、制诏、银册、铁券等,官小但知情权大如天,是严党在朝廷中的重要耳目。
由于背靠严党,有严嵩父子撑腰,罗龙文在中书舍人地位超然,凌驾于众人之上。
他跟通政使司等相关衙门关系密切,各地上奏的奏疏,没有能瞒得住罗龙文的。
所以,严世蕃交代罗龙文抄录苏州府的捷报奏疏。
交代了罗龙文等人后,严世蕃就起身离开了,他实在是扫兴至极,没有兴致再待了。
连才梳弄的小娘子,都落在宴席上不管了,还是严府的管事着人将小娘子带回府上安置。
严世蕃一走,众人自然也就散了。
“我早就说过养虎为患,养虎为患,老头子偏偏不听,该下手时不下手,致使竖子一步步坐大,若是真的立了灭倭四万的大功,竖子恐怕都要成气候了!以后再想收拾他,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就得多费手脚,多费功夫了。”
严世蕃心情不爽,一回到府上,就直奔他老子严嵩的书房,找严嵩说说苏州捷报的事情,由于心里实在是太不爽了,他一路上吐槽严嵩不断。
在这个世界上,敢这么明目张胆吐槽严嵩的,除了嘉靖帝,也就只有他严世蕃了。
“哗啦,咣当”
还没走到书房呢,就听到书房里面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怎么回事!是谁在老头子的书房撒野!活的不耐烦了吗。”严世蕃听到书房的动静,不由皱眉怒骂了一句,加快了脚步,向书房走去。
“回少爷,是小姐。”身后的管事和仆从慌忙说道。
“阿兰谁惹她了”严世蕃回头问道。
“回少爷,是欧阳大人来了,老爷跟欧阳大人敲定了小姐和欧阳公子的婚事,赶在年前选个吉日,欧阳大人就派媒人登门了,小姐知道消息后就怒气冲冲的去找老爷了。”
管事解释道。
“阿兰真是不懂事,欧阳大人是母亲的兄弟,是我们的舅舅,舅舅官居从二品布政使,又家境殷实,欧阳子士又是阿兰一块长大的,算得上青梅竹马,大家彼此知根知底,与子士成亲,那是亲上加亲,有母亲撑腰,阿兰在婆家也不会受欺负,有我看着,子士也不敢欺负阿兰,这多好啊!这门亲事还是我促成的呢,阿兰怎么就不能理解父亲和我的良苦用心呢。”
严世蕃听到管家解释了原委后,不由摇了摇头,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管家等人装聋作哑,不敢言语。主人家的事,他们是万万没有资格置评的。
“我得好好教育教育她,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严世蕃嘟囔着,快步往前。
“哎呦,小姐,小姐,别砸了,别砸了.”
刚走到书房门口,严世蕃就听到里面传来丫鬟焦急劝说严兰的声音。
“让她砸,让她砸”严嵩生气的拍桌子。
“我就砸,我就砸,你之前明明打赢过我,让我自己挑选夫婿的,你说话不算话!”
严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接着
一个花瓶从书房里飞了出来。
严世蕃看到了,可是肥硕的身体无法及时跟上眼睛,才做了一半躲避的动作,花瓶就已经飞到眼前了。
幸好花瓶落在贴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咣当哗啦一声砸的稀碎,不然严世蕃都得破相
“阿兰!你在胡闹什么!”
严世蕃额头浮现一层冷汗,后怕不已,怒不可遏的冲进书房,冲着严兰大声呵斥。
“我没有胡闹!是爹在胡闹!”严兰比严世蕃的脾气还要大,气鼓鼓的回呛。
“胡闹!胡闹!”
书房内严嵩坐在椅子上,伸出老手连连拍桌子,白胡子都气的直哆嗦。
“是不是欠收拾了别以为你长大了,我就不敢打你了。”严世蕃本来心情就糟糕,现在看到严兰如此胡闹,顿时脾气就上来了,举起熊掌一样的胖手作势教训道。
“打啊,打死我好了!明明是你们之前答应我,我的婚事由我做主,现在你们背信弃义,却还要打我,好啊,你就打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严兰听到严世蕃的话,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不仅不躲,反而主动迎上严世蕃,将她的俏脸往严世蕃手上靠,一边靠一边泪水涟涟的赌气道。
“你!”
严世蕃反倒往后退了一步。
“你打啊,打死我好了!”严兰步步紧逼,泪水涟涟的寻死觅活道。
严世蕃被严兰逼得连连退后了三步,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下严兰的额头,训了一句,“你胡闹!你还以为你是三岁小孩吗!成何体统!”
“好啊,你打我,我要告诉娘,就说你要打死我!你等着!”严兰被点了一指头,仿佛拿到了证据一样,捂着额头,呜呜哭着跑出了书房,去找她娘告状去了。
“小姐,慢点,等等我。”
两个丫鬟连忙提着裙子追了上去。
“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都是爹你们给惯得!”严世蕃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