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而整齐的火铳声,一下子就让谷道里经历过苏州之战的倭寇想起了被浙军所支配的恐惧。
一波齐射,身边就倒下去一大片倭友。
还不仅仅是火铳,还有更加恐怖的火炮,火炮数量比上次苏州城下多多了。
浙军的火炮不是简单的铁丸,而是满天星的碎铁丸,一炮足足有好几百碎铁丸,这一炮下去,就覆盖了数十米方圆,几乎无人可以站立。
一炮接着一炮,火炮又有备用铳管,炮声足足响起了五六十声才降低了频率。
一炮就清空一片,五六十声炮响过后,倒在地上的倭寇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了。
“中埋伏了,这么多火器,这是浙军,该死,这是浙军的埋伏!”
“撤,快撤,浙军的火器就像是有无限火药一样,好像永远也发射不完!遇到浙军,啥都别想,唯有跑,跑出他们的火器射程才能捡回一条命!”
“爹啊,娘啊,救救我吧,我被火铳击中了 ”
“快跑啊,浙军当年在苏州城下杀了咱们三四万兄弟,咱们这点人根本不够浙军杀的,快跑啊。”
谷道深处的倭寇在死亡和鲜血中,后知后觉他们中伏了,这恐怖的铳声和炮声,让老倭寇一下子想起了苏州城下的噩梦,明白他们这一次又遇到浙军,中了浙军的埋伏了。
浙军占据地势,居高临下,充分发挥了火器的优势,谷道里的倭寇处于谷底,手里的倭刀又不足十四米,根本够不到上面埋伏的浙军,而手里的弓箭倒是可以,但是上面埋伏的浙军趴在天然掩体和坑道内开火,数十个悍勇的倭寇冒着火铳、火炮向上面射箭,也射了一个寂寞,根本对上面的浙军构不成威胁。
而,每一个敢于向浙军射箭的倭寇,都遭到了浙军的重点照顾,少则十数把火铳,多则十数、数十把火铳对他进行集火,除了少数几个射完就滚跑的倭寇外,其余敢于向浙军射箭的倭寇都被打成了血筛子。
这导致倭寇压根生不起反抗之心,还活着的倭寇满脑子都是跑,快跑。
一时间,只要是还没死,还能跑的倭寇,全都不约而同的往谷道口跑。
不能跑的倭寇,也在往谷口爬
在谷道深处的倭寇遭遇了浙军火力射击,谷道口不远处的倭寇也被一视同仁。
要说惨,谷道口的倭寇更惨。
浙军在散乱丢弃的嫁妆地下,埋藏了足足五十个酒坛火药,每一坛火药里面都足足放了上千个铁珠、铜钉,有了上次在苏州城下的成功经验,以及装备营的研制实验,这次的酒坛火药在埋藏深度以及火药铁珠铜钉配比上更加合理,威力和杀伤力也比苏州城下提高了一倍不止。
五十个酒坛火药,无一例外,全都爆破成功,一坛火药有上千个铁珠、铜钉,五十个酒坛火药那就是五万多个铁珠、铜钉,四面八方爆炸开来,杀伤力惊人。
接二连三的酒坛火药爆炸后,谷道口就仿佛成了血腥的屠宰现场一样。
谷道口抢劫陪嫁的倭寇,在爆炸过后,还能够站着的,连四成都不到了。
大部分倭寇还都带伤,五万多漫天飞舞的铁珠和铜钉,就是准头再差,数量也在那堆着呢,又是在倭寇群中爆炸,毫发无伤的倭寇可是不多。
酒坛火药爆炸过后,还不等他们喘一口气,谷道上面埋伏的浙军全都露头了,手中的火铳还有铁炮瞄向谷道口幸存的倭寇,砰砰砰开起火来。
才捡回一条命的倭寇,在浙军一轮轮的开火中,又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
“啊!该死的朱平安!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你不得好死!”麻叶屁股中了一发流弹,惨叫了一声,摸了一下屁股,看着手上的血迹,忍不住又一次咒骂齐了朱平安。
“头领,浙军火器太猛了,又占据地势,咱们不是他们对手,还是快撤吧,再不撤恐怕就来不及了。”
麻叶的心腹拖着一条伤腿持着一面盾牌来到了麻叶身边,仓皇狼狈的说道。
“浙军也就是占了地利和偷袭的优势,他们火力开始很猛,只要顶住了开始这几轮,后面要装填火药,他们的火力就没有这么猛了,那就是咱们的机会。”
麻叶不甘心的咬牙切齿,他恨啊,好恨啊,此刻恨不得凌迟处死了朱平安。
“头领,当年苏州城下的教训还不够吗?!不知道浙军是怎么弄的,他们的火器装填起来比咱们这边的火器快了一倍不止,他们又占据地势优势,咱们不是对手,趁着谷口现在还没有被浙军封死,趁现在,咱们快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留着有用之躯,将来再找朱平安算账不迟!”
麻叶的心腹见麻叶有些上头,竟然还想继续跟浙军干一场,连忙焦急的劝说道,这会谷口还敞开着,还能跑,要是再晚一会,等着浙军想起谷口,从上面滚下石头堵死了谷口,他们可就想跑也跑不了了。
“快跑啊,上面埋伏的是浙军,杀倭不眨眼的浙军,咱们就是有两个脑袋也不够浙军火器大的。兄弟们,趁着现在谷口没有被封,快跑啊。”
“撤啊,点子扎手,快撤啊。”
“娘啊,兄弟们快跑啊,浙军也太凶了,我们队都被炸死了,我不想死,我还小 ”
在麻叶心腹劝说麻叶的时候,谷道口的幸存倭寇被打的魂飞魄散,哭爹喊娘,屁滚尿流的往外跑。
谷道深处的倭寇也哭爹喊娘的逃命来了,为了争相逃出谷口,踩踏,拖拽,拔刀相向
“该死!撤!撤!撤!”
麻叶见麾下倭寇争相逃跑,毫无战意,明白今天算是彻底栽了,再不跑就跑不了,谁知道朱平安这个阴险狡诈的小贼还有没有更阴损的招,要是真像心腹所言封锁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