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柱峰休整一夜,第二日早上,铁甲飞舟拔锚起航,继续向西境古蛮山域进发,连续两日,铁甲飞舟从空中横渡了隆山众岭群峰包括森罗谷、帝陨山、决别峡等地,直到第四天夜间才抵达了郭山境内,到了郭山境内,天空飘起了绵绵小雨,铁甲飞舟开启了护舟大阵,没有停留,继续向西进发。 时间到了夜里,冷风渐大、夜雨飘摇,所幸这场雨没有下的太久,到了子时便已停下。 按照最初的打算,众人是准备横穿郭山抵达下池的,到了下池后半段便可看见西境十五宗的几个天宗的山门,基本上不会太大的危险了,但就是在这个夜里,郭山的一处名为殉道岭上,终于出事了。 夜风凛冽、银月遮羞,子夜时分,绵绵细雨刚刚停下不久,铁甲飞舟穿过了一座巨大的高山,上官若凡站在甲板上,远远的就看见西方夜空之下,数道流星急坠而下,划破了漆黑的夜空,像是神仙强者在如墨的月色下铁划银钩般描了数笔。 流星,在古时被凡人称作扫把星,是不详的征兆。 连续几日,上官若凡的精神状态高度紧绷,早就有点受不了这种身为明面上靶子的煎熬,此刻看见空中有无数流星飞落,心里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烦燥了起来。 他身边站成几名守卫铁甲飞舟的红衣剑侍,上官若凡扫了一眼空中划过的银亮流星,忍不住冲着后面交待到:“进郭山境内的,传令下去,全员戒备,丝毫不准懈怠。” 四名红衣剑侍分立左右,听到上官若凡的指令,连忙冲着后面大声交待起来:“全员戒备,打起精神。” “戒备!” “把桅杆收起来,祭符……” “开启护舟大阵,巡逻小队改成两队一行。” “……” 一个命令下达,整个铁甲飞舟超过半数的红衣剑侍活跃了起来,其中也包括一些专门御动飞舟航行的仆役弟子,他们不算在这次随行的队伍中充当护卫的职责,但这种铁甲飞舟并非通过能源驱动,而是必须依靠修行者的神力,不断的向铁甲飞舟中注入神力,以催动飞舟上摹刻的符箓才能使飞舟顺利起航,而这种专门用来御动飞舟航行的仆役弟子,就像船上的舵手、水手、船工一类的存在。 并且铁甲飞舟极大,少三百人根本御动不了,尤其是在开启护舟大阵的时候,需要投下更多的人力物力方能让铁甲飞舟航行的速度加快。 所以上官若凡一声令下,整个飞舟所有的仆役弟子全部忙碌了起来,这些人原本是分作两批队伍交替换工,每三百人一组,一组工作十二个时辰,完成了十二个时辰的工作时段之后,再由下一组来代替,以此给另一组人争取休息的时间,所以飞舟上,还有少说六七百的仆役弟子。 但他们的实力却完全不够看,基本上属于连天道境都没有渡过的弱者,根本充当不了护卫的职责。 子夜行舟,冷风吹的铁甲飞舟呼呼作响,庞大的飞舟随着护舟大阵升起,一轮轮荡漾的淡金色光晕宛若涟漪一般在舟身上徐徐涌过,它们从舟底向下涌来缓缓扩大,到了两侧船舷后再慢慢收缩,最终化成一个巨型蛋状的光罩,将铁甲飞舟牢牢的扣在里面。 金光耀眼,直催月夜,无边的黑暗被驱散,映出空中遮蔽了皎月的浓重乌云。 这是一个大阴天,雨刚停,天未放晴,天地一片漆黑,乌云厚重的就像铺了几十层黑色的绵絮,在护舟大阵绽放出来的金华下被镶上了一道道闪耀的金边。 乌云深处,仍旧有雷霆穿过,未见其大,却也能像远方有巨人擂鼓,嗡嗡作响。 大地陷入沉沦,原野、深山、老林尽皆蛰伏在死寂之内,发不出半点声音,就连平时里最喜欢鼓噪的蝉鸣也不知道逃往何处躲避还不知道能不能寻来的风雨了。 飞舟的船舱里面,饭五斗光着脚背手走了出来,看见一个个红衣剑侍如临大敌守在四周,甲板和船尾以及船舷两侧各有不少仆役弟子不断变换法诀,把铁甲飞舟弄的灵光乱射、目眩神迷。 饭五斗从船仓中走了出来,一看外面人头攒动、各部弟子来去如风,便快步来到甲板上,站在了怀抱七星剑的上官若凡身边。 “若凡,出什么事了?” “哦,饭老,没什么大事,就是看见几颗扫把星陨落,心中不安罢了,我让他们加强戒备。” 饭五斗没有嘲笑上官若凡自己吓自己,声音稳健道:“自你姐夫一去,你便没了以往单纯跳脱的本性,这对修行不利啊。” 上官若凡忍着没有出声,但鼻头禁不住一阵发酸。 饭五斗自顾自道:“人活于世,免不了生离死别,凡人常羡慕我们这些修行中人,往往能超脱生死,可他们又岂会知道,身入修界,更是时刻处于生死边缘,人已经走了,你过于悲伤亦是无用,不仅害了自己,还让身边亲近之人日夜担心啊。” 上官若凡蠕动嘴唇,轻声道:“饭老,你知道姐夫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吗?” 饭五斗没有作声,静静的看着上官若凡。 上官若凡忆起了往事:“在凡尘大陆上,我们上官若家也算是国之栋梁,姐夫他入赘我家,本是世人嘲笑的对象,可是他洒脱不羁、独立自我,从来不会在乎外人的眼神,我小的时候,在家里算是个惹货精、二世祖,呵呵,外人知道我上官家在朝中权柄滔天才忌惮于我,往往让我自以为是、飞扬跋扈,是姐夫,不顾世俗目光对我循循善诱,虽然他的做法有些让人觉得过于乖张,可效果却是好的。” “上官家遭逢大难那些年,也是姐夫以一人之力,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