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砚手上动作顿时停下,眼神忽然暗,似乎在消化那句——你耳朵红了。
耳朵……红了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身上确实有种无法言语的燥热。
垂下眼眸,攥住颜清的脚腕从自己腿上拿开,起身后低头看着颜清,衬衫的领口不知何时已经微微敞开,隐约露出一些白皙肌肤,那颗粉色胎记不偏不倚地映入眼帘,喉结无意识地上下滑动,声音尤为冷静。
“哦,你耳朵你也红了。”
颜清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和平时差不多的温度,没有感到一丝热意:“没有啊,我耳朵没有感觉。”
“去照照镜子吧。”
谢之砚指着里面的卫生间,佯装淡定地说着。
颜清半信半疑,穿上拖鞋在地面一路拖去卫生间。
而此刻,谢之砚已经悄悄低下头,指尖轻触了自己的耳垂,淡淡的温热顺着指尖传遍至心间。
还未来得及仔细感知,颜清已经从卫生间跑出来,语气透着些不满。
“谢之砚你骗我。”
“我耳朵一点也不红,很正常。”
谢之砚抵在耳垂的手瞬间抬起,指腹残留着少许余温,胡乱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没有任何信服力地解释着:“刚刚红了,现在消下去了。”
大概是心虚,谢之砚避开了她的眼睛,视落在掉在地面的日记本上,是刚刚为了扶颜清,自己撒手扔在地上的。
扯着笑,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这个话题。
“你的日记本不捡起来吗?”
颜清思绪顷刻被他带走,将地面上的日记本捡起来抱在怀里,一副不可入侵的模样:“这是我以前写日记的本子,很幼稚很丢人,你不许再碰它。”
确实,儿时的日记无非是乱写一通,虽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但颜清多多少少有些害羞。
“知道了,不碰了。”
谢之砚懒懒地应下,转身坐到椅子上,从书包里拿出作业准备开始写,同时不忘提醒颜清。
“你还不写作业么,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还是说,你准备继续奋战到凌晨?”
“噢。”
颜清冷冷吱了一声,故意将尾音拖长以示自己心情不畅。
两人左右相坐,手肘相抵,桌面瘫着一堆作业。
他们俩做作业时还是比较安分守己的,不会打闹胡来。
尤其是谢之砚,专注力很集中。
颜清则容易走神些,总想着和谢之砚说话,一会儿戳戳他的胳膊,一会儿探头看看他的作业进度,一会儿和他探讨着题目。
起初谢之砚还耐心地回应她,后来被她不停地戳胳膊给戳烦了,放下笔,转头盯着她,眼眸漆黑:“你到底想怎样。”
颜清瞬间缩回手臂,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眨着明亮的眼睛,试探开口。
“我……我想吃葡萄。”
“你可以帮我下去拿吗?”
她声音很轻很柔,像是羽毛轻落扫过浑身上下每一处细胞,那双无辜又纯真的眼神盯着自己,明明毫无攻击力却又不动声色地留下深深的痕迹。
谢之砚心底浮出圈圈涟漪,神色比刚才稍微柔和了些,声音低缓道:“吃完可以认真写作业吗?”
颜清嘴角扬起,伸出三根手指摆在脸颊旁,作出“我发誓”的模样,拼命点着头向他保证:“我一定好好写作业,不会打扰你了。”
谢之砚没说话,从座位上起身,褶皱的衣摆随着动作幅度展平,扬起手臂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语气里尽是漫不经心的宠溺感:“等着。”
“嘻嘻,不愧是获得过‘最佳竹马奖’的谢之砚。”
颜清的目光投向那道离开的背影,脸上满是雀跃。
谢之砚这人啊,向来心口不一。
表面显得不耐烦不情愿,但心底从来没有嫌颜清麻烦过。若哪天她不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着麻烦自己,谢之砚反而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好像,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
没过一会儿,谢之砚端着一盘洗干净的葡萄回来了,同时还拿了切好的哈密瓜和酸奶,全是颜清喜欢吃的。
被塞满的水果盘“啪”一声放在桌面上,惊得颜清笔尖顿了下,作业本上随即出现一个黑点。
“你怎么拿这么多?”
颜清放下黑笔,看着满盘的水果略显震惊。
“省得你等会儿吃,又要喊我下去拿。”
谢之砚这个举动并非无用功,颜清性格活泼,思维跳跃,想到一出是一出。比如上一秒想吃葡萄,下一秒可能就想吃哈密瓜了。
而自己作为那个为她服务的人,自然要想得周到些,把她喜欢或者想吃东西全部拿上来,免得再爬一趟楼。
颜清眉眼弯弯,拍了拍他的肩膀,认同了他的做法。
随后拿起一颗葡萄放到他的嘴边,笑眯眯地看着他:“尝尝看,很甜的。”
谢之砚微怔,没有任何预警,这颗葡萄覆在了自己的嘴边,冰冰凉凉的触感直侵唇瓣。
颜清见他没张嘴,再次用葡萄轻轻碰了碰他的唇瓣:“真的很甜,我已经尝过了,不骗你。”
喉结滑动,唇瓣在冰凉的触感下缓缓张开,那颗葡萄好似又会自动变小,瞬间滑进了自己的唇腔里,少女指腹沾了些水,趁着葡萄滑进去的那刻,转瞬滴落在自己的下唇。
“怎么样,是不是很甜?”
颜清边问边拿起一颗葡萄塞进自己嘴里,鼓着小小的腮帮咀嚼着,直勾勾盯着谢之砚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