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仿佛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包括彼此脸上的红晕,都那么清晰可见,至于题目说的是什么反倒不那么重要,只在乎这种挨近的感觉。
“小叔叔,月月,你们在干什么呢?”阙玉儿从教室外面进来,轻轻地拍打了一下乐残月的肩头。
乐残月心里一惊,马上沉静下来:“看这道题呢,不知道怎么去求解。”
阙晓风脸红了一下,扯过卷子说:“我还是先回座位上看吧,解出来我讲给你们听。”
乐残月点了点头,第一次没那么咄咄逼人的感觉。
阙玉儿取笑说:“是讲给‘你’听,而不是‘你们’吧?”
阙晓风一本正经的将卷递到阙玉儿面前:“你不要我讲那就自己拿去做,做好后讲给我听。”
阙玉儿吐了下舌头:“你们都解不出来,就别来折磨我了,好事不烦二主,还是你做好后讲给‘我们’听吧。”那个“我们”她特意加重了语气。
阙晓风心情愉悦的将卷子一抖,在阙玉儿面前一晃,嘴角轻轻扬起,轻快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认真的解答起来。
一整天,他都在回味,他们头靠头挤在一起读题的感觉,眼看就快高考了,如果再不明确地表明自己的心意,万一大学没考进同一所学校,这将成为自己终生的遗憾。
他绞尽脑汁,写好了一封告白信,趁教室无人的时候,悄悄地塞进了乐残月的课桌里。
阙玉儿偏偏就在这时走进了教室,看见了这一幕。
他没在意,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阙玉儿是挺自己的,也是挺乐残月的。
阙晓风走出教室的时候,阙玉儿看着四周无人,便打开了乐残月的课桌,抽出了那封阙晓风写给她的信,展开来看了一下,果然不出她所料,是一封表白的信。
她咬了咬牙,像下定决心似的,将信纸揉成了一团,刚想扔进垃圾桶,又感觉不太妥,于是又展开来,一点一点地撕碎了,才放到了垃圾桶里。
她在心里说:我不能得到的幸福,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接下来等待高考的日子,阙晓风无比的紧张,不是因为黑板报上那个倒计时的牌子,而是那封从此如沉大海的信,他第一次那么清晰明了地向一个女孩诉说着爱恋,却什么回应也没有。
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她每天重复着进教室、坐在座位上认真做作业、起身出教室一系列场景,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一张青春的笑脸上始终挂着一丝什么事都无所谓的神情。
他咬着牙齿等待,甚至感觉是很卑微的等待她给自己一个爱或不爱的机会,慢慢地在等待中恨起了她。
当阙玉儿问他填报什么志愿时,他随口问:“她准备报哪儿?”
阙玉儿看似无意的说了句:“你说月月呀,她成绩那么好,肯定是S市的F大啦,这可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哦,那你呢?”
“我嘛,只能是S市的T大了。”自己的志愿她没有必要骗他。
阙晓风沉默了一会儿,也没说自己报哪,两眼怔怔地看着窗外,像在做什么重要决定。
阙玉儿知道他的性格,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知道乐残月考虑到阙晓风的成绩,会填报与自己一样的学校,而自己却给阙晓风指了另一个目标,这两个人会因为自己的说辞而走向不同的校园。
乐残月在高考前夕被乐成天叫到了办公室。
“你完全可以报F大的,怎么选择了T大?”
“我想稳当一点,所以选了一个稍微次一点的大学,但也排名第二哦,不会让你失望的。”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乐天成作不了她的主,何况他也怕万一高考中发挥失常,报了好学校反倒没这个学校的把握那么大。
高考前十几天,阙晓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拼命的复习,像他们这种高材生,学校和老师基本上在这个时段已经不管他们以什么方式复习了,所以也没硬性的规定,以至于班上照毕业照时都没能等到阙晓风的出场,这是他,也是乐残月的内心最深的遗憾。
进考场前两天,学校放假让大家回去放松放松,以便用更佳的状态迎接考试。
阙玉儿要回L镇,乐残月写了一封长信给阙晓风,让她带回去交给他,在信里,她表述了这些年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感觉,既然他不愿意先说出来,自己就先说吧,在爱情里,没有姿态,没有自尊,只有爱与不爱。
阙玉儿坐在回L镇的车上,撕开了信,仔细的读了一遍,眼眶里漫过泪水,乐残月的回忆里也有自己与秦超然的回忆,可这一切,都因为阙晓风借给他自行车、乐残月家里的事而变得灰暗无光,剩下的只有淡淡的忧伤。
她随手将信揉成了团,连同信封,一起丢向了车窗外,纸团在空中打了一个转,无声地落在了马路边,钻进了草丛里。
当拿到大学录取通知的阙晓风知道乐残月与阙玉儿进了与F大毗邻的T大时,眼里闪过无尽的落寞,聪明如他,也猜不透这中间究竟哪儿出了问题。
乐残月是在高考志愿上交后就知道了阙晓风报的F大,那时就已成的定局,让她觉得彼此的错过终究可以用以后的岁月来弥补,青春留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去追寻心里想要的梦,不管是学业,还是爱情,总有一天,那扇属于自己的窗会开,他们会看到窗外湛蓝的天和远处碧绿的海。
难得没有任何压力的长暑假,乐残月参加了几个要好同学的升学宴,与阙晓风也曾经不期而遇过一两次,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写给他的那封信在他心里起了什么样的作用,却隐隐的觉得他满满的恨意。
见面不说话,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