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玉儿用手指了指阙晓风:“我说嘛,小叔叔,什么情况?老实交待。”
乐残月别过头去,按下了心里千万种猜测和百十种酸苦麻辣的味道,假装欣赏周围的景色。
阙晓风看了看背朝着他的乐残月,有些无奈,总觉得她似乎不在意自己的所有举动,那若有若无的感觉,折磨得自己心底里难受,但如今这情形,也只得强颜欢笑:
“玉儿,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学同学严如欣。”然后指了指阙玉儿和乐残月,“我初高中同学,阙玉儿,乐残月。”
阙玉儿伸手拉过了阙晓风:“小叔叔,我可不只是你的初高中同学哈,还是你小学同学,咱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一个院子里长大,一起偷过邻居家的玉米,一起蹲过一个茅坑……”
阙晓风见她一张嘴就不会停下,明显有些捣乱的心思,打断了她的话,眼睛却看向乐残月:“刚刚在那边遇上过来玩的严如欣,刚好她有相机,想着咱们仨第一次来这里,合影留念一下,所以就借过来了。”
乐残月浅笑了一下:“这主意不错,连相机带人的借了过来。”
“我……”阙晓风一听她发话,话里又带着味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尴尬。
倒是严如欣笑了:“哪是借人呀,我自个儿跟过来的,我怕他把我相机拐跑了。”
阙玉儿打了个哈哈,伸手拿过阙晓风手里的相机,递给严如欣,又回转身子拉过了乐残月,对着严如欣说:
“没事,只要不把人拐跑就成。麻烦美女给咱仨照一个哈,有劳了。”
阙晓风嘟囔了一句:“阙玉儿,说什么话呢,小心家法伺候!”
阙玉儿吐了吐舌头,而严如欣尴尬了一会儿,倒也平静下来,举着相机,给仨人合影。乐残月始终未曾再说过一句话,在他们的嬉笑声里,佯装被东方明珠下的景致迷得神魂颠倒,只有阙玉儿知道,那外表下的波澜壮阔,便她不去揭穿,也不会告诉阙晓风那些曾经的往事。
当严如欣将洗出的照片递给阙晓风时,一脸的羡慕:“你这俩同学,就像西施与貂蝉,把你配得像皇上一样。”
阙晓风苦笑了一下,说了句谢谢转身就朝校门外走去。
严欣如喊住了他:“你就这么着急送过去?”
阙晓风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对不起,严欣如,我懂你的心,可是我的心,六年前就不在我这里了。”
严欣如一阵失落,又有些不甘心:“是那个叫做乐残月的吗?”
他没有回话,怔在了原地一会儿,毅然地离开,丢下依然发呆的严如欣,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原来女人的第六感如此准确,那晚第一眼,她就觉得阙晓风对那个瘦挑的女孩有着不一般的情感,果然。
站在T大的门口,阙晓风握着照片,看着三张依然稚气未脱的脸:阙玉儿笑得像没心没肺似的,乐残月一脸的忧郁,却也气质不凡,自己站在阙玉儿的旁边,被阙玉儿紧紧拉着手臂,表情里都是严肃高冷,又有那么一点极不自在。
这是他们仨第一次同框,在一个陌生的城市。
他用手摸索着上面那张瘦削的脸蛋,不明显的两个酒窝里,是浅浅的温暖,尽管每一次的相遇或者争吵,她似乎都那么咄咄逼人,但总也不忘给自己留有余地……
“小叔叔,想什么呢?”阙玉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前面,看着他的举动,心里有种想坦白的冲动,随即又被另一个念头给摁下了。
从思念中醒神过来的阙晓风,看了看阙玉儿后面,空空荡荡,只有校门口的门卫站在那里,看着进进出出地学生。
阙玉儿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嘿,小叔叔,别望了,月月去图书馆了。”
阙晓风一阵失落,把其中两张照片给了她:“你和她的,一人一张。”
阙玉儿正想安慰他两句,却见他把眼光看向大门内,都不带眨眼的,没握照片的手都捏紧了拳头……
她也回过身去,朝他眼光所对之处看去——
乐残月正和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笑着聊天,乐残月手里抱着几本书,男生侧俯下身子同她说着什么,态度有那么一点亲密。
阙玉儿指了指他们,对着阙晓风张了张嘴:“这什么情况?”
“你们一个学校一个班一个寝室的,你不知道?”阙晓风摆出了长辈的架子。
阙玉儿一阵冤枉:“小叔叔,我和月月爱好不同,平常都是各做各的,她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帅一男生,我今儿也是第一次看见。你别误会,他应该是我们学校的,要么同学,要么师兄,铁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阙晓风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就往街对面的F大走去,急得阙玉儿不知道喊乐残月还是喊他,只得站在原地挥手:
“月月——小叔叔——”不停地重复地叫着,失了往日装出来的淑女风范。
阙晓风没有停步,在路口等着红绿灯。乐残月听见她的喊声,给闽展杰说了再见,径直地跑了过来:
“什么事儿呀,玉儿?这么大呼小叫的。”
阙玉儿指了指路口的背影,让她自己看。
乐残月看过去时,阙晓风已经过了马路,淹没在进入F大门口的人流里,她转过头问阙玉儿:“是你小叔叔?他有事吗?”
阙玉儿将手里的照片递给了她:“偌,送照片呀,对了,刚刚跟你说话那帅哥是谁?”
乐残月接过照片,看着三个人同框的模样,随意地回答着她:“就一老乡,也是C省的,高我们一级,算是师兄吧。”
阙玉儿挤兑她:“什么时候勾搭了这么一帅哥也不给姐们儿说,要资源共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