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学的时候,月月根本就没答应闽师兄,也没跟他恋爱,她心心念念的始终是你,只是每次见你的时候,那个严如欣总是在你身边,像嚼过的口香糖一样粘着你,月月那时心里难受得很,我又忙着混各种社团和学生会,再加上我那个时候,因为父母的来信,对你们家意见大得很,能破坏你们感情的时候,我就不遗余力地破坏......”
阙晓风听着她的话,虽然有些事情是这十年间她断续告诉过自己的,但是对于乐残月那些年对自己的心意,这还是第一次那么完整的拼凑在一起,心里眼里全是悔恨,却又对逝去的那段岁月无奈:
“玉儿,如果那时的我,早些看清她对我的心,也早些看清我自己的心,就不会有这十年的煎熬,也不会有再相见时许下承诺。”
阙玉儿眯缝起双眼,醉意缺缺:“对了,小叔叔,你们前些天,究竟发生过什么,她连我都拉黑了?”
他沉默良久,拿起酒杯,将杯里的酒全部喝进了嘴里,吞了下去:“我们像正常的恋人一样,相爱一周,相约今后的日子里,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阙玉儿忽然明白乐残月拉黑他们的原因了,苦笑了两下,心里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唉,当初如果不是我,你们该是多完美的一对。”
阙晓风再次将杯子倒满酒,递了一杯给她:“不说这些了,喝酒吧。”
两人一饮而尽,相扶着走出了酒吧,恰好遇上阙玉儿的老公杨依坤来接她,看着他俩的样子,体贴地上去扶着阙玉儿,拉着阙晓风的手臂:“小叔叔,玉儿是女孩子,您不该让她喝那么多的。”
阙晓风白了他一眼:“就你心疼她,没见你心疼我,我不也喝多了嘛。”
杨依坤有些意外,这个阙家的长辈,平常从不多话的,今天居然一口气说了十几个字,还打趣他,他也就不客气了:“您不是有严家婶婶疼嘛,哪轮得上我。”
阙玉儿掐了他一下,他痛得“咝”了一下:“为什么掐我?”
她闻言又恼怒地用脚踩了一下他的脚:“让你多嘴。”
阙晓风笑了笑:“玉儿,不打紧的,你小叔叔这点肚量还是有的,触不到我的痛处。小杨,你先带玉儿回去吧,我自个儿打车回公寓。”
阙玉儿“切”了一声:“你能行嘛,自个回?”
阙晓风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去就走了,根本不屑回答她的话。
杨依坤也把她搀扶到车子边,护着她坐到车的后排,自己到驾驶室坐好,启动车子回家。
阙晓风回到公寓,在密码锁上输入乐残月的生日,刚要进门,严如欣从旁边窜了出来,比他先一步进了屋子:“晓风,你最近不太对劲,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他反手把门关上,脱了外衣,歪歪扭扭地走向沙发,半躺了下去,闭上了双眼:“没什么,你别多心,阙玉儿说想喝酒,陪了她一会儿。”
严如欣追着问:“是阙玉儿有什么事吗?”
她知道,两叔侄在S市能混到今天,都不容易,一个家族,又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会相互帮扶和安慰。
“也没什么,估计就是学校那点事吧,喝喝酒就好了,不碍事的。”他含糊着应答。
严如欣看着睡意浓浓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反常,不是阙玉儿的问题,而是他的问题,只是他不说,她也不好问,因为她知道他的性格,在他面前,她耍不起脾气,更何况他从来不吃女人耍小姐脾气的那一套。
阙晓风是一个很爱整洁的人,沙发边的茶几桌上,放着几本书,而那本她给他买的《□□如饴》就躺在书本最上面,月阙的名字是蓝色的,塑胶的封面让那些字都带着淡淡的光晕,像一坛封存几十年的老酒,醇香又不失淡雅。
严如欣翻了翻书,听着阙晓风已经有了轻微的鼾声,便靠了过去,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忍不住想要去亲一口,刚刚要触碰到那令人着迷的嘴唇时,他一个侧翻身,将后背献给了尴尬的她。
她咬了咬嘴唇,自觉有些无趣,便起身关灯,径直离开了公寓。
听到关门的声音,阙晓风迅速起身,坐了起来,如果不这样醉酒装睡,估计又是一个没完没了夜晚。
他拿起桌上的那本《□□如饴》,翻了翻,窗外的月光格外的宁静,书上的字很模糊,他也不想去开灯,摩娑着封面上“月阙”二字,再无酒意,更无睡意。
“含之,帮我订一张后天回N市的机票吧。”阙晓风终于没能忍住,给丁含之打了电话。
丁含之犹豫了一下,之前那一周他让他在严如欣面前说出差,已经差点露馅,这次又以什么理由去搪塞呢?但他是助理,无权过问这些,只得应着:“好,阙总要早一点还是晚一点的?”
阙晓风想了想:“晚一点的吧,我回去看一下父母,至于严总那里,你如实说就好,不必为我隐瞒。但我希望是我上了飞机后你再跟她说,明天和后天上午我会到公司处理最近累积起来的事务,回老家去待几天。”
“好。”他松了口气,如果不是月阙,一切就没有瞒着严总的必要。
坐上回N市的飞机,阙晓风内心很复杂,但他却知道,为了乐残月的幸福,他这次回去不会打扰她,只要远远的,能确定她平安幸福,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想到这里,他闭了双眼,静待回到N市的那一刻。
旁边有人轻轻的坐下,了无声息,一阵香奈尔的淡淡清香弥漫在空气里,让他更加觉得困意绵绵,沉沉睡去。
一直到飞机上传来乘务长柔和甜美的声音,用汉文和英语两个语介绍着飞机已经在下降过程中,将于某时某分降落在N市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