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了我这么久,倒是说说他有哪些不足之处?”
“啊?”
春溪正嘿嘿笑着呢,冷不丁被拷问起来,先是愣了一瞬,随后收敛起神色,默默想了一会儿,开口道:“赵成虽带领过商队,是因为咱们那边近几年出国的人少了,他才能领头,他这人还是敢闯荡的,但是他将利益看得太重,每次出门经商,随行人一共只拿两成的分成,太贪心,底下人早有怨言,现在娘子您最是大方,分给他们五成,所以愿意跟着咱们的人多,他们那边自然就少了。”
“我说的对吧,娘子?”
叶重露出浅浅的一个笑意,“说的不错,学的很好,不过光是大方也是不够的,关键是要往高处走,之前只是经商,现下我们已经有了公子做靠山,虽然他现在处境堪忧,但这是我们的投资之道,眼前的利益当然诱人,长远的财富与地位才能让人尽心尽力,死而后已。”
春溪似懂非懂,“可是咱们真的能帮公子回国吗?”
她虽然表现出相信娘子的样子,但是谁心里能不打鼓呢?
公子宸十岁就来姜国为质,如今已经年满二十,这十年间,赵国的国君可是连问都没问过一句,恐怕早就忘了这个儿子了罢?
“不只是回国。”叶重眼中映入枯枝雪景,却光华照人。
“我要让公子成为储君,成为赵国未来的国君。”
春溪瞪大双眼,若不是娘子时常督促她的马术,她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成为……国君?!
叶重不以为意,反而道:“春溪,跟着你家娘子,你若是只有那一点赚钱的志向,是万万不行的。”
春溪连忙坐好,迅速将脸绷紧,“是,娘子!”
叶重看着她故作老成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进了赵国,前往邯郸还要十日,在这十日中,叶重的脚程便慢下来,此前她已经沿路收集了不少奇珍异玩,不论三教九流,只要身怀技能,便也结交一番,进了赵国之后,更是花钱如流水,只要是有意思的,或者是贵重难求的宝贝,最后都会被叶重收入囊中。
春溪刚开始不解,但是跟了叶重这么久,也暗暗晓得了一些叶重的行事作风。
她们家娘子惯会投其所好,又爽朗大气,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是以人人都远与娘子相交,而娘子送人的礼物,便是在这一点一滴中慢慢收购,甚至以物换物来的。
连她都跟着涨了大见识。
等进了邯郸,叶重首先拜访了叶远山在邯郸的好友,送上重礼,此人乃是邯郸城的一个巡街小官,推杯换盏之间,那人已经允诺为叶重举荐郡县大人。
叶重虽在姜国已经名声大噪,但是由于赵、姜二国消息不通,她的名声并未传到这边来,还需要人引荐。
出得那人家门,叶重与春溪低调走在街上,乍一眼望去,与赵国百姓并无什么区别。
忽然一骑烈马疾驰而过,叶重凛然后退,眼疾手快地拉了春溪一把。
马儿跑的极快,在这闹市中尤为显眼,有没来得及疏散的小商贩已经是人仰马翻,东西散落一地。
春溪捂着胸口后怕,“幸亏娘子拉我一把,我都碰到那马鼻子了!这要是撞上,我的小命都得交代了!这是哪家的人,怎的在闹市纵马,怎么也没人提前清道呢?”
叶重却是将那商贩扶起,“大娘要不要紧?”
那妇人黝黑的面上皆是深浅不一的皱纹,她勉强站起身,“娘子好心。”
再起身却是“哎哟”一声,已经是将腰扭了。
叶重从袖中掏出一贯铜钱,“大娘的摊子倒了,今天不能开张,是我躲闪不及的过失,这是赔您的钱,所幸医馆不远,我带您看看去?”
“不不不——这是那马,阿这怎么是你的过错呢!”
妇人连连推辞,面上痛苦之色更甚。
“大娘尽管收下。”
推辞半天,那妇人最终还是耐不住疼痛,由叶重与春溪搀扶着进了医馆。
待妇人面色和缓,叶重便道:“方才打马而过的人是谁,好生威风,我们燕国人都未曾见过这等场景。”
妇人道:“是太子的九公子,除了他还有哪个不清道就直接打马过街?”
叶重:“听闻赵国律法严明,这九公子如此行事,太子和王上都不加约束吗?”
妇人道:“这哪里是咱们百姓管得着的事情?不过邯郸城中都知晓的是,王上今年六十有五,已经熬死了一个太子,如今的太子也近知天命的年纪,他的儿子中,九公子是年纪最大的,王位是铁板钉钉地在他身上……”
妇人说完,脸色一变,“嗐,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不过你一个燕国人,知道了倒也无妨。”
叶重便微微一笑,燕国乃是七国中最弱小的一国,旁的国家的人看到燕国人,不论贩夫走卒还是高官达贵,总要以一种怜悯的语气。
可她并不恼怒,世人皆是如此,并不值得她情绪起伏。
不过这妇人说的情况与她所知倒也相差无几。
战乱时期,少儿夭折的情况极为多见,即便是国君,也有挽回不了的事情,但是国君的优势在于,他可以有很多个儿子。
这位九公子白越,的确是原剧情中登上王位之人,不过他却短命得很,登位还不到一年便去世,去世后他的宠妃立自己的小儿子为国君,被大臣认为非嫡非长,一剑杀了,后来的赵国便陷入动乱中,最后由白宸回来登位。
这九公子不过只占了一个长子的名号便能登位国君,叶重信步走出医馆,凛冽寒风吹在她的脸上,她会让白宸——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