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儿生意的成功虽帮她成功的坐稳了家主的位置,但有些事情不是仅仅几千两银子就能够补过的。
一个家族的兴衰终究靠得是人,只要人存了志气,家族便是败了,尚且能有兴起的机会。
而如今木家之人许多曾经经历过那泼天的富贵,家族败落,只日渐消磨了斗志,心里只有眼前的那些苟且。
木槿儿听着自己选出来那五六人的回话,知道这家主之位远非想象那般好坐,最终木槿儿还是寻问了喜娘的意思。
当初喜娘愿意启用木家人,顶木家人在前,给了他们家族这般机会,她不会轻易把来之不易的机会弄丢,也不容有人拿木家的未来做赌注。
冬月初,木槿儿趁着空闲,来找喜娘,此般却是没有带朱世韵,而是孤身前来。
丫鬟将人带了进来,此时喜娘正在跟春溪说着话,见着木槿儿,便问道:“今儿,怎么有空出府?”
木槿儿进门便瞧见了春溪,这般模样,着实不能旁人忽视,见喜娘问话,便说道:“瞧姑娘说的,若是没事,还不许妾身出门走动走动,姑娘又不是不知府里的规矩,如今许氏管家,却也管不到二房头上。再说便是王妃当家,妾身来瞧姑娘,也是正经事。”
“今儿,怎么没把四小姐带来,也是许久未见了,想来你这些岁月忙着木家的事,许是少了对四小姐的看顾。”
木槿儿听了这话,倒是一顿,不过却是笑着回道:“姑娘果然有颗玲珑心,倒真是让姑娘说中了,妾身等忙完了这阵,便好好陪韵姐儿。”
喜娘见她并没有否认,也不好多问,终究这是她母女二人的私事,便说道:“说吧,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木槿儿拿眼去瞧那春溪,喜娘方才介绍道:“也让槿姨娘认认,这是我身边的丫鬟,名唤春溪,原是齐家镇里的。”
说完又对春溪说道:“这是梁王府二房的槿姨娘。”
春溪规矩的行了礼,喊了声“槿姨娘”。
接着便退了出去,木槿儿见着便问道:“这般模样的可人,姑娘不怕引来祸患?”
“故人所托,各有缘法!”
见喜娘并没有回答的意思,木槿儿便回归了正题,说了今天的来意。
只听其说道:“姑娘,说来不怕您笑话,自打上回去了趟关外,得了些银子,我那挑出来的几位主事的,不是被家里逼着,便是被族人打探着,将咱们来来回回的东西都说了出去,好在几人尚算靠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更让人气愤的是,那些个亲戚,自打知道了妾身身上有不少银子,便想着法子上门,许氏倒是甩得利落,说是二房的事不归她管,说来这事倒也不能怪她。
可这事不能就这么拖下去,如今妾身好容易坐稳了家主之位,不能被这班子蛀虫毁了脚下好容易搭起的台子,可一时又拿不起好的主意,便想着姑娘一向是个有主意的……”
剩下的话自然也不必多说,喜娘也知道木槿儿的意思,她今儿也不全是想要讨主意,更多的是主动剥了木家的面皮,若是日后有什么不好的事,也怪不到她头上,另只要自己说了主意,她便师出有名。
喜娘当初启用木家实在是无奈之举,如今她所熟悉的只有齐家,但齐家守着田地,如今有齐修文这位举人,自然不会插手生意上的事,再说齐家也确实没几位能人,除了齐修远尚且能有几分见识,旁人多也是一般。
而木家好歹几代经商,多多少少有些头脑,至于木槿儿如今说的情况,喜娘当初自然有所考量。
于是便说道:“姨娘考虑得倒也有几分道理,我只问你那些个上门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木槿儿倒是没想到喜娘这般问,却也回答的上来,便说道:“多是些家里男人不上进的,存的都是有枣没枣打几杆子的意思,有几家倒是困难,不过妾身不好开这个口子,所以多是给些吃食,旧衣裳,银子是没有的,但姑娘也知道木家族人众多,这般下来,迟早有被拖垮的一天。”
“道理,我想你是知道的,作为一个家主,可不仅仅是带着家族赚钱那般简单,木家如今缺了主心骨,而我观你言行,怕是如今尚做不到这一点,这不怪你,毕竟一摊子事情,总要一件件理顺了才行。”
喜娘接着说道:“当初启用木家,多是有你的关系在其中,如今瞧着倒是我思虑不周,想来一个家族败落,自有败落的道理,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救得过来的,便是有那主意,也得有个能撑事的家主决断才行。”
木槿儿听了,哪里还敢怠慢,她此番前来的意思便是想讨好一下喜娘,内里的那点小心思再不敢乱动,为了木家,为了木老爷子临终前托付的话,木槿儿当机立断的说道:“姑娘,您有话不妨说个明白,妾身虽为女子,却也有几分决断,如今身上托着整个木家的兴衰,妾身敢向姑娘保证,整理好木家,不给姑娘的生意拖了后腿。”
喜娘原也只是想敲打敲打,顺便让木槿儿坚定一下自己的身份,毕竟当初她选择木槿儿也是看她能成事,于是便说道:“说来容易,做起来却也不容易。一个家族里总是有那么些人,眼高手低,得过且过,本事没有,却又喜欢指手画脚。
但终究是人都有弱点,如今你是木家的家主,便尊为长,虽然身份带给你了许多麻烦,但家主的地位在一个家族之中却是无可替代的。
你只需高举家族的旗帜,便能降伏多数的人,至于那些不思进取,只想着占便宜的人家,你回去重新组建族学,将他们的孩子收拢到你的阵营;另外在族中设济老堂,将年过六旬的老人收入济老堂;再则我这里有门子生意,王爷当初留下了几个茶庄,需要不少人手采茶,原是想交给齐家镇的,倒是便宜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