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薛清月皱眉,“我也要去!”
“清月,你是千金之躯,万一受了伤,父皇找你七哥要人怎么办?”薛容鹤驳回她的请求,却觉得沈昭之计可行。
此案一拖再拖,若再破不了案,那些失踪的女孩恐怕真活不了几个,连带着他也得受连累。
据朱雀司情报,不论沈昭是装还是真的沈离表妹,她必然会些简单的拳脚功夫,又瞧着年岁不大,正是引凶手上钩的好人选。
至于薛清月,自小在父皇和容妃宠爱中长大的小公主,又怎能担此重任,弄不好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沈昭也跟着劝道,“八公主,做诱饵实在凶险,我至今也只是推测出凶手如何迷晕女孩,可他们又是如何将女孩带出家中却不得而知。我不过区区贱籍,您贵为公主,怎能将自己置于险境?”
薛清月本有所退缩,可沈昭一劝,却又激起了她的好胜心,一脸正色道,“贵为公主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既为公主,才更应该爱护每一位子民,为他们以身犯险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有什么事是你能做,本公主却做不了的?”
最后一句才是你的真心话吧。
沈昭心中叹了口气,这丫头真是个倔脾气,还越劝越倔,也不知怎么在深宫中长大的,群狼里竟养出只小白兔。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清月,你可确定?”薛容鹤黑沉沉的眸子一转,沉声道,“若是出了什么危险,你又该如何面对?”
“我相信七哥,绝不会将我置于险境不管的,对不对?”薛清月笑嘻嘻地缠上去,做了两下挥鞭的手势,“再说了,本公主这么多年的武艺也不是白学的。”
说罢,她又阴阳怪气地看了眼沈昭,“当然,本公主也会保护好你这位红颜知己,绝不让你伤心。”
见薛容鹤点头应允,沈昭默默喝了口茶,到时候谁保护谁,还不一定。
不过,薛清月还真是个傻的。
皇帝感念白老将军誓死守卫锦西城,特批亲封薛容鹤为贤王,这份殊荣除了太子,其余皇子都不曾有。
尤其是薛清月的亲哥,容妃的亲儿子三皇子,作为皇帝最年长的一位儿子都未曾封王,却被最小的弟弟越了过去,他不生气才怪。
薛容鹤的母妃受刺激疯癫,母族白家一朝败落,当时的黑金铁骑虽只余残部,但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群狼环伺,他简直是砧板上的一块肥肉。
若非他装病且日日流连花楼,使黑金铁骑消散于朝野,甚至不惜名声散播自己不行的传言,恐怕他早就被其余几位皇子惦记着弄死了。
说来也奇怪,薛清月不缠着自己亲哥,反倒极为喜爱薛容鹤。
可天真骄纵的她或许还不知道,眼前这位被她缠着撒娇的七哥,早已与她的母妃与亲哥水火不容。
一旦薛容鹤抓住机会,以他的手段,三皇子乃至容妃绝无活路,也断不会因薛清月手下留情。
届时,她又该如何自处?
思及此处,沈昭视线一转,看向湖边持刀而立的开阳,突觉之前想不通之处豁然开朗。
初见时沈昭还觉得奇怪,薛容鹤手底下这帮暗卫,绝非一朝一夕之间能培养出来,他们身上的杀气绝不比战场上身经百战的老兵少。
如今细细想来,黑金铁骑那样大的名声,怎会无声无息便隐匿于人世。
如此看来,薛容鹤自锦西城遭受丧亲之痛时,便能准确判断局势,他在众目睽睽间精心布局,将黑金铁骑转入地下,组建出一支庞大的暗卫为己所用,绝非易事。
看来,那位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管家——程峰,恐怕身份也不简单。
可薛容鹤所求,真的只是九五之位吗?
沈昭突然发觉,她似乎从未看透过薛容鹤,他的性情大变或许另有缘由。
那应是他最大的秘密,亦或是,极深的苦楚。
临近午时,厨房已备好了饭菜,众人便挪步往前堂走去。
往日沈昭与薛容鹤从不同堂吃饭,这规矩自她进府那日开阳便说了,故而每日都是下人们将饭菜送到她的院子。
即便她为薛容鹤破案一事立了“大功”,这规矩也没变过。
今日她沉浸在思绪中,不由跟上前面兄妹俩的步伐,充耳不闻薛清月叽叽喳喳地说着要吃什么,自然也没看见喜宝拼命使眼色,一路无知无觉地到了前堂。
直到前面两人突然停下,她撞上前人坚硬的背部,这才回神。
沈昭抬头,还没看清眼前是谁,便被薛清月一把推开,好在她忍住了,否则八公主早被踹飞了,根本碰不到她分毫。
“你这狐媚子,果然存心勾引七哥!”薛清月气得脸颊通红,转身便问程峰要鞭子,“程叔,快把我的鞭子拿来,本公主今日不抽她一顿,就不姓薛!”
沈昭瞥了眼满脸玩味的薛容鹤,心累地叹了口气,连忙说道,“王爷,明日一早便按咱们方才说好的,我与公主扮做闺中密友前往首饰铺,还请您让公主莫要失约。您与公主说话我不便打扰,先告退了。”
她说完也不管二人什么反应,拉过喜宝快步离开了。
小丫头长得挺好看,怎么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再晚走一会儿,薛清月恐怕能将贤王府掀翻。
薛容鹤看着沈昭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边不经意露出一抹笑意,连带着那双常年漆黑冷寂的眸子,都沾染了少许春光。
突然,他的视线被挡住,垂眸一看,薛清月踮着脚伸手遮在他眼前,“七哥,莫要被那女妖精勾了去!”
“你这一早上给沈姑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