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刚下过雨,今日出了太阳,却也不显燥热,正是出来游玩的好天气。
两人一路疾驰,直奔城郊马场。
快到近前时,江泊野勒马停住,眯起眼睛细看片刻,指了指前往正姿势奔放、乘凉吃西瓜的女子,回头问道,“那个是沈昭姑娘吗?”
此时尚早,马场上没多少人,沈昭跑了一圈便兴致寥寥,圈起来的马场远不如草原大漠辽阔,跑起来束手束脚,索性寻了个阴凉处坐下,招呼喜宝一同吃些水果。
薛容鹤望向坐姿大马金刀的女子,挑了挑眉,点头应是。
江泊野瞬间笑开,一拍大腿赞道,“你这心上人还挺不拘小节,我喜欢!”
薛容鹤凉凉斜他一眼,惊得江泊野后背一层冷汗,顿觉自己这破嘴说错了话。
他僵着脖子连忙解释,“哦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夸赞、夸赞而已,你可千万别想岔了。”
见薛容鹤收回目光,他才摸了摸发凉的脖颈,只觉得“旧伤”又开始疼了。
沈昭正擦手,便见不远处两人骑马慢步而来。
薛容鹤她认出来了,可旁边那个没见过的,怎么也有些眼熟?
二人走近,面容愈发清晰,沈昭顾不上思索薛容鹤怎会出现在这里,她突然想起来,另一人她确实该眼熟。
毕竟半月前,她刚绑了人家逼问,还差点没收住踢断他的脖子。
江泊野也有同样的疑惑,这位沈姑娘看着颇为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莫不是在那儿见过?
可他一年多未回长阳,也没去过暗香楼,怎有机会结识她?莫不是······他打过的几个人伢子手底下的?
沈昭见他眉头紧皱,怕是要想起来,立时起身,惊喜笑道,“江哥哥,没想到会在此地遇到你!”
话一出口,面前二人连带着喜宝都浑身一震。
江泊野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沈妹、沈姑娘,我怎不记得在何处见过你了。”
沈昭再接再厉,“江哥哥曾在庆安大街上救过我一命,你不记得了吗?”
薛容鹤皱眉,这小子救得人多了,恐怕也不记得,况且怎会如此巧合,仅一面之缘她便记得如此清楚,究竟是真有救命之恩,还是欲盖弥彰?
难道······她真的是沈家人?
他眯了眯眼,黑沉双眸落在沈昭身上,赏花宴那日的箭术、今日又与江泊野是旧识,看来还有朱雀司查不到的东西。
不知她身上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江泊野心虚地瞥了眼面色不善的薛容鹤,他确实去过庆安,也救过不少人,也顾不上细想,连忙摆手,“记得记得,小事而已,姑娘不必客气。”
怕沈昭再提起,他掏出信递过去,“这是表姐让我带给你的,没想到沈姑娘与我表姐竟是闺中密友,真是缘分。”
又挤眉弄眼地凑近,轻声道,“可别再喊我江哥、哥哥了,唤一声哥就行,我这发小醋劲大着呢,把他惹生气我可没好果子吃!”
“劳烦江大哥了。”沈昭眨眨眼表示明白,笑着接过信。
总算忽悠过去,她松了口气,果然是二皇子妃的,这人居然没骗她,还真是皇亲国戚。
只是,程峰当初说起江泊野时,并未提到他与薛容鹤竟是发小,两人分别处于江湖朝堂,江泊野甚至还混进了风雨楼,想必对南明朝堂之事也知晓一二。
他们二人联手,又有黑金卫助力,便可对天下大势了若指掌,天时地利人和,薛容鹤若是将来没登上九五之位,才是奇了怪了。
三人分别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氛围一时沉寂下来。
江泊野方才被沈昭搅得晕乎,但他能安然无恙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他越看越觉得此人眼熟,并非如沈昭所言那般,许久之前见过的一双眸子,他不会记得这样清楚,应当是近日见过。
究竟是何时何处?
树影疏疏漏下斑驳光影,落在沈昭上半张脸,下半张脸却依然在树荫之下,像极裹了一幅蒙面巾。
江泊野的记忆骤然回拢,瞬间想起了这双眼睛的主人!
沈昭悔不当初,薛容鹤身边除了薛清月,果然没个好骗的,真是麻烦。
若是知道江泊野是薛容鹤的发小,她断不会擒住他,恨不得躲远些才是。
见瞒不住,沈昭瞥了眼正听开阳汇报事情的薛容鹤,抬袖遮住半张脸,以极轻地声音问道,“不知江大哥的脖子可还疼?”
江泊野倒吸一口凉气,却见沈昭并指,顿时闭上嘴。
沈昭笑得人畜无害,嘴巴一张一合却未发出声音,“替我保守秘密。”
这人的本事他已悉数领教过,万一将她逼急了,这么近的距离,恐怕他连嘴巴都没张开便会被瞬间杀死,容鹤也不是她的对手。
保守秘密无妨,这么多年,他见过最多的就是秘密。
江泊野眸光一厉,只不过······她接近薛容鹤究竟有什么目的?
沈昭知他心思,再次说道,“放心,我不会害他。”
见他半信半疑,点了点头,她这才放下手坐回原处。
江泊野转身,仍想提醒薛容鹤一二,便闲聊一般问道,“容鹤,听说你与沈姑娘在暗香楼一见如故?”
薛容鹤没打算瞒着他,将沈昭的身份和盘托出,“她进暗香楼是为了助我查案,并非出身于此。”
薛容鹤知江泊野不喜朝堂,并未向他提及怀疑沈昭是太子眼线一事,况且如今一切线索都指向她是“沈离表妹”,眼线之事他无确凿证据,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