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的事也算是了去了一些,现在只要静静地等着他的决定。
此番谈话,她一直都未曾看到他的脸,朦朦胧胧地轮廓倒是将他的骨相体现的淋漓尽致,是单看骨相都会让人赞叹生得一副好皮囊的样子。
透过帘子虽然看不清什么,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威慑力,望而生畏。他身上的气息,那种深沉而又神秘的气息,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凶恶狡猾。
……
过了三日,曹王府中的人就拜访了太尉府,是言志接见的。言昀瑄当时正在破院中观墙角刚开出来的野花,她轻轻地折下一朵,仔细地品味着花香,感受着春天的气息。虽然这些花是野花,但是它们比家花更有生命力,在风吹雨打中开得更加茂盛。
“小姐!王府来人了!”竹叶急匆匆地传来消息,言昀瑄放下手中的花,赶紧往正厅走去。
由于女子未经允许不得踏入,她便躲在门口偷听着里面的对话。她靠近门口,轻轻地掀起窗帘,透过窗户,看到了正厅里的情景。她看到了曹王府的人,他们身着华丽的衣服,神态自信,气度不凡。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虽然距离有些远,但她仍然努力地听着,希望能够听清楚每一个字。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在那人离开后言志马上派人将言昀瑄找了过去。
“跪下!”刚进屋这厉声的呵斥就如同当头一棒敲在了言昀瑄的头上,自从母亲去世以来这名义上也是事实上的父亲就从未给给自己过一个好脸色。
虽然之前也是如此,但是母亲去世后更加变本加厉了。
言昀瑄一直都知道母亲嫁给他是无奈之举,在这里女子的婚姻又有几个是能自己掌握的呢?当时身居高位的外祖父觉得言志信念坚定又是进士,他日后定有一番事业,且看他对自己女儿一片忠心,就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也没有过问过她的想法,只是为了家族后续考虑,毕竟家中除了外祖父并无男丁,这样一来一个坚实的依靠就有了。
思来想去决定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嫁过去,言志当时还在列祖列宗前发誓定当会好好对她。
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戏。
一切都在在外祖父辞官后发生了改变。言志开始展露出他真正的面目,他在半年内纳了两房妾,这一行为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和批评。更令人不满的是,他打破规矩,让二房杨氏生的言若雪成为嫡女,而正妻之女却只能被视为庶女。这一举措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争议,甚至对他的仕途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尽管许多人反对,但他仍然一意孤行,坚持自己的决定。
怎么能不恨呢?
她又不是什么圣洁的人,做不到什么都往肚子里吞。言昀瑄从小时候就开始恨他,恨了十几年了,也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最后她死的时候拉着言昀瑄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着不要去怪父亲,他也是没有办法,要好好地生活。
她要是没有嫁给父亲。
现在的她应该是那样的与世无争,还在在庭院里面绣着花儿做着女红,还在庭院里等着儿女回来然后拿出一些私藏的零食偷偷塞给他们。
可是母亲掌握不了自己的人生,也改不了她的命运。
……
言昀瑄咬了咬牙,跪了下去。
“逆女!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去找曹王!”言志气上心头,随手拿了一个茶杯就朝她扔去,茶杯砸在身上很疼,但是都没有看着自己的父亲与自己越行越远,抛弃自己来的疼,“你可是那是怎么样的一号人物!惹了他谁都无法活命!你这个不孝女!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父亲!你真的要杀了你的父亲吗?这太尉府怎么容得下你这样的人!这十六年来,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还不够吗?!”
“不够。”她咬牙切齿着,恨意浮现在脸上,“远远不够。”
“那你还要什么?你告诉我你还要什么?!你这番去找曹王你又想得到什么?”言志气得直拍桌子怒吼,站起来指着她,“你说!你到底还要什么!”
言昀瑄抬眼,冷冷地看着他,冷到仿佛都能将他杀死,红唇轻启,“我要我母亲回来,你做得到吗。”
那一刹那,一根回忆的弦被牵动,嗡的一声,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他脚下一虚,一屁股坐在了木椅上,呆滞地看着她。
她身上真真切切地有着她的影子。
“你不爱她又为何要娶她。”
其实不是他不爱她,是他太爱她了,但是她的心里却有另外一个男人。
云芸,一个久久刻在他心里的名字,在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便爱上了她。她的眉眼总是挂着欢笑,语气总是温柔,让他感到无比的温馨和安心。但是他当时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既没有金榜题名也没有丰厚的家底,因此他开始了漫长而艰苦的求学之路,为了能够追求自己的爱情,他不断努力,考上了进士,终于得到了她的父亲的认可,迎娶了她。
然而,新婚的第一夜,他却发现她的心中一直都有着另外一个人,一位行走江湖的郎中。
那时的他感到无比的失落和痛苦,不理解为何只见一面几面的人就会使她久久牵挂于心,他寻找答案,却忘了自己也是如此爱上的她。
从那一天开始,两人之间就有着无数的隔阂。他开始故意冷落她,伤害她,甚至让别人觉得她在自己心中不值一提,只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痛苦和不安。他开始变得冷漠和刻薄,让她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无助。然而,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却始终无法被他们忘记。
他之后娶的几个妾室,也都是因为她像她,让他想起那段曾经的爱情。
她走后,从此每个人身上都有了她的影子。
今日言昀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