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没太过分，干脆顺水推舟还了他去，看以后谁还能揣着那点人情没完没了。
“我是这么想的，你那个弟弟我一起带过去，好歹一级话剧院多少也算镀金了，往后我跟导演也好说。”
“然后我这边的演出时间截至年前半个月，不巡演不采访，最好演完张作松说的给上面看的那场直接结束更好。”
“费用方面估计够呛，你看着办吧。”赵悦跟菲玛说了来的路上想好的几个条件。
菲玛听完赵悦这不行那不要的头都大了，“你这要求跟直接拒了有什么区别啊？”
“小剧场你都会跟人去跑跑，轮到这儿连采访都不做，还要强行塞人。到时候别人都能配合，你倒什么都不愿意，传出去能好听？”
“实在不行你拒了吧，别累我跟自个儿圈儿里的还得解释。”
单就这场话剧而言，菲玛能找到的最客观的评价就是：能带来的收益基本等于零。
或名或利都是。
话剧在赵悦那儿一直是个消遣，从没想过正经踏足，要盛艺这名声有什么用。星扬的资源加上二冠影后的名头，只要赵悦安安生生的，这辈子钉死在电影圈都没问题。
利就更别说了，老板都发话了，垃圾话剧收的钱给公司发一个月工资都不够的。
而且赵悦还提那么多条条框框，想也知道不好谈，纯属吃力不讨好。
综合下来，菲玛更愿意劝赵悦不要自找麻烦，也不要给她找麻烦。
“要我说人老头当时就牵了个线，目的也不见得多纯呢，就你自个儿当回儿事讲究个什么善缘，老头都退休多久了，拒了就拒了呗，要想演话剧，我还能找不到更好的团给你？”菲玛说得非常直白。
若要追溯屋里三人真正有交集的时点，就得从赵，江两人毕业后分头进入星扬以及大江总正式指派菲玛给她当经纪人开始算起。
时年赵悦二十一岁，现今二十八，不算和江霁月大学的同窗日子，她们三人并肩缠绑了八年。
江霁月于赵悦而言先是好友再是姐妹，最后勉强归为“老板”。
菲玛对江霁月来说也不仅仅只是老江留给下的矛，她还是可以交付后背的同伴。
而赵悦对于菲玛则更像战果，经由她一手打造的利剑，在满是荤腥的娱乐圈里杀出迥然不同的血路，互相扶持的同时也彼此成就。
因为星扬她们三个绑到一起，又因为星扬滋蔓出另一层独特的黏连。
这其中复杂又紧密的联系是其他艺人和公司及经纪人之间永远无法企及的。
这也导致了有些事情因为彼此之间实在太过熟悉了解，出口时思维就会自动跳过斟酌这个步骤。
就像江霁月随口问候菲玛她爹，就像菲玛动不动用利益论断定一切。
但不代表听的人也认同或者不被伤害。
赵悦就很讨厌菲玛近乎势利刻薄的理智，遇事第一反应永远先揣测对方什么目的，结果是主要获利还是双方共赢。
不能变现的人情她连看一眼都懒。
而赵悦是在真情实意里成长起来的，这和她的价值观大相径庭。
赵悦皱着眉头，语气近乎斥责：“一嘴一个老头，人家没名给你叫吗？什么叫目的没多纯，非往龌龊了想才叫事儿吗？”
“你……”菲玛看着真动了气的赵悦，果断放弃劝阻的想法，赵悦决定的事她又什么时候拧动过。
菲玛双手举起作出投降动作，对赵悦说：“得，是我错了，是我思想有问题行了吧，我去谈行吗？肯定给你的善缘好好送个终。”
赵悦草了声，从茶几上的鲜果盒里抓了个水果叉，看都不看上面带了什么，直接朝对面掷去，骂她：“给你爹送终吧，嘴巴真他妈损！”
菲玛肩膀一偏，堪堪闪过那块差点砸到脸上的番石榴，嬉皮笑脸，看不出丁点儿介怀。
赵悦没好气地瞪她，撑住茶几俯过身去准备再给她来一记爆栗，但没挨到分毫，被她嘻嘻哈哈躲了过去。
“妈的，有种你别躲。”赵悦坐回沙发指着她，一副你给我等着的表情。
江霁月在旁边起哄：“对，别怂，扔回去！”
赵悦转过身挖苦这个前一秒还恶言恶语，后一秒就企图惹是生非的女人，“有你什么事，你个没用的。”
江霁月立马嘲讽回去：“那我是不够影后有用哦，这被逼那被架的，这福气我是要不起哦。”
摇头撇嘴的俗气样赵悦都不想搭理，一转头却瞧见菲玛正捡起刚刚被她扔到身上的番石榴，坦然自若放进嘴里，嚼得心满意足。
赵悦忍无可忍：“说过多少回，掉了就别吃了！”
世上俗人千千万，有人一箩筐全装了珍贵情谊，有人光得半个篮子就塞满名利权情。
理念，见解，原则重要吗？很重要。
尊重，信任，支持重要吗？更重要。
所以她们才能一步步走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