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入口而去,代表着主动放弃挑战,而从通关出口出去,则意味着挑战成功。那她分明是从入口出去的,应该要被送回十七层门外才对。
她想不通,为何她从西边门逃出去后,那个鬼女子只在原地守着她?按照她方才的分析,西边门接连的是她进来时的入口,那么是要把她送回十七层门口外的。
此次挑战有两次机会,她出去后,若还想继续挑战,就必须一切从头开始,那她再次出现的地方必然还是一开始的萤火虫山林,而她为了规避风险,自然也会谨慎避免再进到这座鬼城里边。
既是如此,那名鬼女子不是更应该在东边的出口山门前守着她才对?
可鬼女子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在原地等她,那对方应该就是确定她跑不出去,才会有此行为。
那是不是证明,西边的门并非入口?
可机关阵里,的确只有一个入口和通关出口,若是西边门不是入口,那就只能是东边门是入口。可这样就更不对了,她一开始越往西边时,虫鸣声的确愈加减弱,并且鬼女子为了不让她进东边门,故意把她带进了西边的鬼城,这些都足以说明东边门不是入口,而是出口。
一通分析下来,毫无疑问,李汐然陷入了鬼打墙之中。
手臂上的伤阵阵刺痛,想不明白的李汐然决定等天亮后再行动,她进入了短暂的休憩。虽闭着眼,仍能感觉到有许多恶鬼在这间屋子里进进出出,李汐然人都要憋麻了。好在恶鬼之间也会相互沟通,渐渐地,进来这屋子的恶鬼也少了,李汐然也能偷得一阵清闲。
等啊等,等啊等,却始终等不来天亮。
李汐然猛地睁开眼,决定出去一探究竟。绕过窗户时,看到一只鬼笨手笨脚地从窗户外边钻进来,最后还摔倒了。
笨鬼。
李汐然看了他一眼,很快就从窗户边逃走了。
更深阴气重,李汐然没入黑暗中,看着与早前毫无差别的天色,她终于回过神来,这座鬼城,根本不存在天亮之说。
鬼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盲目行走,花的时间就太多了,李汐然觉得还是前往东边的山门看看。
已经完全适应眼前境况的李汐然一路左躲右闪,偶尔碰上几只笨鬼,给她忽悠着躲过去了,而一旦遇到机灵点的,还是免不了要打一架。
“哎,矮兄弟,高兄弟,你们感受一下,这里是不是有活人?”其中一只鬼拉住旁边的一高一矮的两只鬼,不确定地问道。
矮鬼挠了挠头,嗅了嗅,说:“没有啊,都一样的香味,活人身上的臭味很明显的,可我们这里的都是香的啊。”
真是鬼言鬼语。
李汐然混在其中,蹲在地上单手托腮仰看着眼前的三只鬼。
高个子的鬼却戒备了起来,说:“不对,我怎么觉得是有一股臭味,虽然气味很淡,但就是偶尔能问到,一阵一阵的,我们这里肯定混进活人了。阿正兄弟,你快点飘去告诉大伙,我和矮兄弟在这里守着。”
李汐然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直接长剑划过,三只鬼立马一命呜呼了。李汐然身上又蹭了些血,头也不回地走了。
死而复生的三只鬼茫然地游荡在街上,没了一开始的记忆,彼此之间只剩下陌生,歌三个又重新互相认识了一次。
跟鬼打交道久了,李汐然大概摸清了它们的特性。它们靠呼吸和气味来辨认同类,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所以无论怎么杀,没多久又会重新“活“过来,只是重“活”一次,它们先前的记忆会全部清零。
李汐然甚至觉得,它们是另一种形式上的鬼,因为它们身上有人的温度,也有影子。
她走在灯火阴绿的路上,眸色幽深,耳边的虫鸣声在一步步减弱,这倒是奇怪了。她推断着脚下的路线,的确是朝东边门的方向去的,她只不过是原路返回,怎的像是被人篡改了记忆一般?
若非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她都打算折回去了。她加快了脚步,很快便看到了东边的门,夜风吹着她的裙摆,她一脚跨进门内时,身后的人依旧没任何举动。
周遭的一切静了下来,李汐然故意在门边上来回踱步,有一下没一下地玩起了单脚跨门游戏,隐在不远处的人张望着脑袋,视线不断追随着李汐然的身影,在看李汐然何时真正跨进门去。
这“人”是傻的吗?这么配合我做什么?
李汐然余光瞥见身后虎头虎脑的鬼女子,突然转过身,说:“还没看够吗?羌杬柳前辈。”
羌杬柳轻哼了声,走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我?”
“不认识。”李汐然眨巴着眼睛,说:“不是你告诉我的吗?‘笑把自己留舟山,世间再无羌杬柳’。”
“哦,还是有点脑子在身上的。”羌杬柳一蹬上了东门的上方,痞气地坐着,说:“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这门进不得,我倒要看看,你还想做什么?”
“不知道哦。”李汐然故作恍然大悟,逗弄她说:“你一说,我就知道这门不能进了。”
“......”
羌杬柳脑子突然一抽。
先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会忽悠人?真是见鬼了。
“之前还怕得要死,这会倒是不怕了,你果然是在演戏耍我。”羌杬柳目光一狠,觉得自己被李汐然玩弄于鼓掌间,声音阴沉了许多,“给你路走,你偏要和我作对,那就不要怪我对你痛下杀手。”
李汐然双眸明亮,穿过阴暗的夜色,盯在羌杬柳身上,坚定道:“你杀不掉我。”
“杀得掉,问鼎阁的规则束缚不了我,碰上我,你的生死,在我的一念之间,我现在要你死,你就必须死!”羌杬柳眼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