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菀把鱼竿卸开了,好好地清理了一番,然后塞回到了盒子里,韩信在另一边蹲了下来,帮她整理着钓线,“第一次就上了那么大的鱼,你以后就不钓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鱼感觉有点害怕。”卢菀说,将鱼竿塞了回去,“总有一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鱼毕竟没有眼皮,的确挺死不瞑目的。”韩信说,现在正值淡季,他这里的确如李靖所说的那样,很清净,流浪猫在日光下旁若无人地睡成一团,自在的很。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有人吗?能进吗?”一个青年的声音响了起来,“起床了吗?”
“进。”韩信扬声说。
门被推开了,来者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从后面直接拍了拍韩信的肩膀,“淮阴侯,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意外。”韩信说道,“你说来接,是指来家门口这件事的确没想到。”
“这可不是家门口。”青年笑了笑,“我都进来了。”
他手脚麻利地帮韩信将钓竿盖子扣上了,然后将箱子塞进了床底下,熟练地拎起苕帚来,把浮灰扫了,然后拎起拖把,准备去洗洗回来拖地。
“这箱子多久没用了,怎么这么脏。”他不满地抱怨道,跪在了地上,又往里看了看,“这样可不行,床底下也太满了,容易藏老鼠,有梯子么,我放上面去。”
卢菀抬起了眼睛看向了那个青年,他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的像个刻板印象里的体育老师,一身红白的带绒运动服,撸上去的袖口露出了一小截被纹身覆盖着的结实手臂,但是生的眉目沉静安详,真的不太像什么不法分子。
“早上,啊,上午好,”青年挥了挥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姓岳,岳飞。”
韩信搬了梯子过来,岳飞单手拎了过来健步如飞地往前走着,韩信微微地叹了口气,“那个,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我徒弟面前,应该给我留点脸。”
卢菀帮他把梯子摆正了,看着他一只手就把那只最重的箱子平地拽了起来,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敬服的表情,“武将都能做到么?”
岳飞将箱子拎了起来,看了看上面,,转过头看了看卢菀身后的青年,又放下了,“没有没有,是我天生神力。”
“我八岁的时候,整个村里就没有人能打得过我了。”他说,从梯子上下来了,拎起了一只空桶,“他们都说你他妈管这个叫八岁。”
“所以拎不起来是正常的。”他心虚地说,“挺正常的。”
“我去接点水,上面得擦擦。”他说,“你洗涤剂放哪里了。”
“水房有。”韩信指了指门外,岳飞拎起桶出去了,此人走路极快,简直来去一阵风。
“岳王他一直这样吗?”卢菀小声说。
“每次来都大扫除。”韩信低声说,拉开了柜子,开始临时抱佛脚地整理被子角,“我总觉得我已经很干净了,但是他什么都能翻出来,要求还高的要死。”
“主要是看他干你心里真的很愧疚。”他把软绵绵的被子拍成了立方体,感觉可以蒙混过关了,然后开始飞快地把书架上的书按照高矮调整一番,“压迫感实在太强了,他一来我真的害怕。”
岳飞拎着水桶回来了,他将抹布扔进了水桶里,然后拧干了,爬了上去,开始擦搁板,“上面每天也得擦擦吧。”
“幸好岳庙不大。”韩信低声说,“要不然你高低过劳死。”
“岳庙有保洁。”岳飞的声音从上面闷闷地传了过来,“我只打扫我自己屋。”
“保洁干的你居然看得上。”韩信说道,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塞了起来。
“人生么,”岳飞出了口气,“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湿的一遍,干的一遍,就很干净了。”他说道,拿起了另一块干抹布,将上面细细地擦了一遍,然后抬起手来摸了摸,对指尖没有沾到灰很是满意,“说起来我最近发现了一种扣瓷砖缝的还挺好用的,你要不要,给你买一瓶。”
“你还是给卢菀买吧。”韩信的声音从书架里传出来,“我这边没瓷砖。”
“啊,我已经给她买了。”岳飞说道。
卢菀表示这个进度我实在有点没听懂,为什么我突然就收到了一瓶瓷砖清理剂。
“其实我还买了厕所的,厨房的,擦地的,洗衣服的。”岳飞补充道,“你可以先试着用。”
“所以我觉得你就受着吧。”韩信叹了口气,“你看找你求子,你也不是全无见解啊。”
“我哪来的什么见解。”岳飞将箱子也擦了一遍,然后拎了起来,准备在上面安置一下。
“你只有一个妻子又没有纳妾,甚至还常年出差,但是你有五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韩信慢条斯理地说,“按照你人生的长度来说,你已经很能干了。”
“那时候又不能避孕。”岳飞申辩道,“七个孩子在古代算一般水平的吧。”
“李靖算上白给的便宜儿子才五个。”韩信说,“他好像一共才两个孩子。”
“武安君只有一个孩子。”他竖起了一根手指,“你已经是我们里最能干的了。”
“你得对自己有点信心,能结上婚已经很了不起了。”韩信拿起了一块盖布,盖住了自己的杂物箱,然后塞进了书桌的下面,卢菀帮他又往里面塞了塞,心里想着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结婚真的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岳飞说,“当年我第一次在乱军之中遇到我老婆,我就去表白了,然后她就和我在一起了。”
卢菀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像那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校草。
她抬起头看了看青年男子的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