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她就是不爱我啊,我为了她社团聚会有女生都不敢去的,但老师是女的这是我她妈能避免的吗!?我总不能看老师是个女的我就在寝室等着挂科吧?!”
“再说了,她不让我和任何性别为女的人说话,我上次去她学校还看到有个男的给她递资料,她还笑得跟见了金条一样!我她妈给她送金条也没见她对我这么笑啊……”
空旷的别墅里,沈之衍神色恹恹的靠在沙发里,身上还盖着条厚毯子,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作响,周止衡愤怒的大嗓门震得他耳朵连着脑仁都疼。
修长手指揉了揉突突跳的眉心。
偏偏周止衡一口一个‘衍哥哥我只有你了,要是你都不愿意听我说话,我马上就要得抑郁症了!’哭天抢地的他挂一个又打一个。
在烦人这一条道上他也是少有敌手。
空旷的别墅里冷冰冰的,落地窗外一片山雨欲来的黑沉,这栋靠着景山最是幽静。
此刻除了周止衡带着愤怒和一点点哭腔的控诉之外,只剩下窗外呼号的风声,吹动山上的树海层层叠叠发出一声波涛般的枝叶摩挲声。
像是一个黝黑的匣子,将他困在了里面。
沈之衍闭了闭眼,胸腔里一阵阵发闷,他咳了一声伸手‘啪嗒’一声将电视打开。
周止衡的控诉还在继续,“我觉得她就是不爱我了!爱和不爱那么明显,她就是想这样再甩我一次!我这次是真烦了!”
电视五彩缤纷的光彩在这个灰暗的世界里铺开,沈之衍捞过手机看了一眼外卖软件上的送达时间随手换了个台。
即将送达。
电视上穿着古装的演员抱着对方的肩膀幽怨的说,“……可我不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和电话那头周止衡幽幽传来的琼瑶台词诡异的重合。
沈之衍;“……”
今天可能是诸事不顺,电视也被周止衡这个恋爱脑同化了。
沈之衍深吸了一口,忍无可忍,直接把电视关了,室内又重新恢复寂静,他蹙着眉对着手机那头道,“你要是闲得慌就去看看电视剧,你跟那些编剧应该很有共鸣。”
别折磨他一个病了几天的病人了行不行。
他心不在焉的把手机界面切回微信,四十多分钟前周望莫名给他发了条消息,“有人要给你送感冒药。”
下一句就是我做兼职去了。
怎么看怎么一股想看好戏的味道。
他没问也没猜。
沈之衍懒倦地靠在靠枕上,随便周止衡在那头扯东扯西,忽然的,就听见几声短而轻的门铃声。
唇角勾起一丝寡淡的笑,反正答案马上就送上门来了不是吗?
他今天呆在家里,就穿了一身松垮的浅色毛衣和质地柔软的深灰色长裤,趿着家居拖鞋的脚踝精致瘦削,凸出年轻而分明的筋骨。
推开门,先感受到的是一股迎面而来的冷风。
仿佛推开的不是门而是关着猛兽的围栏。
沈之衍眯了眯眼,视线下移,停住了——
“你怎么来了?”
马尾辫上还沾着水汽的女孩穿着背带裤,她一手把沾了水的眼睛从鼻梁上取下来,一边笑着把手里的那个画着涂鸦的精致帆布袋递了过去。
“我听别人说你生病了,给你送点药,你肯定不会在家里放药的对吧?”
关上门的时候,才听到憋了好一会儿的周止衡夸张的大喘气。
声音隔着电波和时空略微失真,但话语里真实的后怕恨不能怼到他眼前。
“怪不得周望不告诉你是谁,原来是吓我来的!”
周止衡可真的别太怕陈佳怡了。
当初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简直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都可以按顿算了,他周止衡一般是真的不会轻易对一个人这么畏惧的。
沈之衍随手把那个精致的袋子扔到餐桌边的柜子,甚至没有打开的兴趣。
躺在沙发上,他有点说不出的烦杂,干脆从茶几上随便撕开一块巧克力的包装纸掰了一块塞嘴里。
拉着哀嚎的周止衡陪他打游戏。
苦涩浓郁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还带着点几乎不可觉的酸味。
手机上叮叮咚咚游戏的声音冲散了室内寂静冰冷的空气,沈之衍却倏忽把手机一扔坐起来去看他刚才随便拿的那块巧克力。
深棕色的包装纸上烫金的几个英文字符。
‘le 100% Cacao’
乌云再次笼罩了下来,别墅外的风声更大了,阴沉沉的盖住了本就不多的天光,急促的门铃声是敲响这次狂风骤雨的前兆。
沈之衍有点不耐烦的站起身,手机上的团战正在白热化阶段,一路往门口去游戏杂乱的提示音便随着他的脚步飘了一路。
“周止衡,你要是想给你的爱情陪葬能不能换个地方,别在这里送人头行不行啊。”
沈之衍打开门抬起头猝不及防诶眼前人惊得后退一步。
握着门的手一紧,别墅的入户门就合上了一半。
明栀‘诶了’了一声,伸长手臂身体向前一探指尖就抵到了门边,生怕他下一秒就把门关上了。
偏偏她进这个小区的时候刚好开始下起一点点雨丝,别墅区,花草茂盛湖泊凉亭也多,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明栀踩着细高跟,光滑的鞋底沾了水,着急伸手的时候,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便突兀的感受到脚底一滑——
砰的一声响!
明栀羞耻的闭了闭眼,羞愤欲死地艰难扒着门挪回脚,都不敢抬起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