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件事情上翻了车。
大家都是曾经被家里逼过相亲的人,温苒自然很理解他:“大不了见家长那天带着结婚证去,你放心好了,我会扮演好任太太。”
他纠正她的说辞:“你本来就是我太太。”
任太太不需要扮演,她是什么样,任太太就是什么样,除她以外再无别人。
这句话让温苒意识到,自己从未转换过身份,好像每一次面对他的朋友或是亲人,都会不自觉想要往任太太那个角色去靠拢,但他们是初婚,彼此眼里的先生和太太,都是对方眼里看到的模样。
任景川提到了厨房里那条鱼:“想想那条鱼要糖醋红烧还是清蒸,明早我亲自下厨,就当是祝贺你签下合同。”
明明想着,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谁知道还是他主动提起这件事情,她知道劝酒的事情肯定是因为他和孙部长说了什么,但他会知道他们签约成功的消息,温苒还是觉得挺惊讶的。
看到她脸上的惊叹,任景川解释道,“我们公司有捷力的股份,我在医院碰上了来探病的孙宇达,聊了一会儿。”
说来,孙宇达这人的办事速度还挺快,办完事就立刻带着下属高调去医院探病,那时候任景川守在急救室外,孙宇达虽然扑了个空,但见到门外守着的任景川立刻就拉着他聊了些家长里短,三句话离不开自己合同一签完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探病,满心满眼忧心吴董病情的意思。
能从普通职工一路晋升部长,靠的不就是这种人情世故的眼力见。大家都是从底层过来的,怎么会不明白孙宇达去探病的原因。
说起这件事情,任景川又问:“他有为难你劝酒吗?”
温苒才想起自己没有和他道谢:“他没有劝酒,谢谢你的解围。”
“我只和他说起我们吴董患的全都是酗酒后遗症。”看到温苒脸上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早已猜到她想问什么:
“我没有在孙部长面前提及我们的关系,这是你个人努力签到的订单,和任太太这个身份无关,你有属于你名字的光芒。”
任景川去她的公司接过她几次下班,但她每次都刻意晚点,他心里怎么会不明白她对他们结婚的事情有所顾虑。
她走在他走过的路上,他比谁都清楚,要想稳坐裳凡的江山,不能一辈子挂着温总女儿,或是某某太太这样的称呼,她只是缺少一些成长时间,一些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他们之间的差距何止表现在年龄上,当他的助理用“轻飘飘”一句话带过他可以向孙宇达要个人情时,那种地位之间的差距就像是天秤上的两个极端,他心里是有顾虑的,顾虑她会不会过于在意他们之间的差距。恰巧今晚有这个机会,他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她解释:
“是我邀请你结婚的,这些问题我有能力处理,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她没想到他会因为今晚的事情和她解释那么多,更没有想过他的心思原来能细腻到这种程度,替她想到了长远的未来。
温苒问他:“那你上司怎么样了,醒来了吗?”
“我来之前就醒了,但情况不太好,这次可能不会那么快出院。”
想到上次住院期间就是他们领结婚证那个时段,他几乎忙到没有和她说过几句话,现在他上司又进医院,可想他又要开始忙碌起来。
他当初选择结婚是因为要竞选董事长,如今过去了那么久,董事长竞选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了,不过看这样子,应该和躺在医院里的吴董事长有密切关联。
想着想着,她也替他忧虑起来:“所以你又要一个人辛苦好一阵子了。”
“我不在乎我有多辛苦。”任景川退出了iPad上的工作微信,把床上的电子设备全部搬到床头柜上,又从柜子翻出了一炉香点燃。
温苒一直侧躺在床上,看着他站在书桌前点燃香炉的模样,丝丝缕缕的烟雾氤氲在他的身边,那一刻,她忽然觉得他身上染上了一丝神性。
她趴在床上盯着他看的入神,直到他忽然叫了她的名字:“苒苒。”
“嗯?”
在她应声的那个瞬间,她仿佛从那双琥铂色的眸子里看出了满满的不安和担忧,他的瞳色很浅,染上窗外的月光后,更显得清晰澄澈,那一脸的忧虑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她眼前。
他说:“比起辛苦,我更害怕他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死掉。”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她感觉他的背脊有些垮了下去,明明是一个又高又大的男人,却在此刻显得孤寂又脆弱,他好像也绷着一根弦,一根慌乱又不安的弦。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他在医院签病危通知书那一刻,现在的他,和当初她站在抢救室外等待母亲的心情是一样的吧。
温苒爬起来安慰他:“不会的,不会再有更糟糕的情况了。”
“睡吧。”任景川看到她又坐起来,担心她着凉,勉强的笑道,“那希望一切都如你说的那般,不会再有更糟糕的情况了。”
他去浴室洗了手,重新躺回床上,在入睡前,他按灭了房间里所有的灯。
温苒在闭上眼睛的时候,总能想起他担心他上司病危的那个目光,她无端的心疼起来,很想要安抚他眼神里的那些惊惶和无措,便又干脆转过身,喊他的名字:
“任景川。”
躺在另一个被窝里的任景川并没有睡意,只是听到一些窸窣的翻滚的声音,身侧的女人就忽然叫了他的名字,他有些慌神,大概愣了两秒才回应她:
“睡不着吗?”
“没有,”女人困顿的嗓音里难掩倦怠,她甚至还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有句话想和你说。”
他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