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保姆自己串的红绳,上面挂满了缝着艾草芯的红布小辣椒,给她辟邪、驱五毒的。
边柏青低头,看清了余津津的心思,没有拒绝,没有搭手。
他抬起头,平视着前方,下眼睑线上闪着两条极细的亮光。
晨曦中,也闪闪的。
边董轻轻踱步到前方,先去开车门。
边柏青走了。
沈青渊像无事发生一样,照例做完早日瑜伽,来餐厅吃早饭。
还笑眯眯给余津津拿马卡龙配咖啡。
剪断的红绳子不够长了,沈青渊连问都不问怎么断的,找出一根梵克雅宝的链子,拆了,帮余津津续上。
红玉髓的坠子贴到皮肤上,指甲盖那么大的微凉。
一上午,无论做什么,都有一个小小的提醒——另一截,还没回来连上。
中午,余津津开车到巷里,买鸭架,准备配刚出炉的街边烧饼。
不回边家吃饭。
——边柏青父母的味蕾已经返璞归真,喜欢原汁原味,家中菜谱几乎没什么带强烈味道的。
边柏青也是,在外面吃饭应酬腻了,吃重口也喜欢家里做的,但不放乱七八糟的添加剂。
余津津很怀念添加剂熬制的、来源不明的、狠科技鸭架子······
擦,这时时作祟的贫穷基因,吃不了细糠!
还没开到巷里,堵车的功夫,一个老头儿扒着车窗一瞅,见是个女司机,开着A8,立刻跑到车前倒下了。
草!
操作丝滑到余津津都愣了——
光天化日!监控到处!还有行车记录仪!
老头儿见车子不动,起身,噗通——跳到车前盖上了。
草?
这成精的老、□□!
也太藐视现代交警执法了!
余津津立刻掏手机,要打122.
老头见余津津掏手机,咣咣——铁拳怒捶车前盖,指着车内。
有那么一刻,余津津惊吓到了:
不会是边柏青管闲事惹到来暗杀我的吧?
草了!
余津津降下车门,就要干死老头。
派这么个玩意儿!
余津津从车窗探出身子,朝老头大喝:
“你蹲在我车前。”
老头很直接:
“给我200!给钱,给钱!不然不让走!”
纯讹钱?
一听不是来要命的,余津津还是想要他命!
余津津指挥老头:
“坐在正前方,快点!”
轮到老头一愣:
“为啥?你别废话,给钱!”
余津津:
“我怕轧不死你!快点!坐到车前面,我急着踩油门!”
老头不干了,费解:
“你有毛病?”
马场小子之一,忽然出现,抬手就提起了老头,把他从车前盖上扔下来,马上拨了交警电话。
老头一看小子的块头,掉头就跑。
小子报完警,走到主驾前:
“余记者,坐到后座,我来开。”
余津津疑惑:
“你打哪儿冒出来的?”
小子不吭声,只催着她坐到后面。
等余津津换到后座,她看见小子拽着耳机:
“我不回车上了,她现在情绪不稳,我帮她开。”
余津津立刻反应过来:
边柏青离开,但是不放心她的安全,叫人一直跟着她。
索性,余津津挑明:
“你下班你就跟着了?”
小子老实回答:
“从你早上出门。”
余津津指挥小子:
“你开过了!我得去巷里买鸭架子!”
回到原点,又见那个贼溜溜讹人的老头,他总是扒着车窗踩点,估计就是专讹女司机。
正好,交警来了,逮住了老头,二话不说就拖着他到一边执法。
老头打着提溜,想赖。
交警不撒手,拽走老头,指挥车辆有序通行。
小子打方向盘,躲开老头,不想被叫下车作证,浪费时间。
“你和这种滑头置什么气?一看就是惯犯。这次罚死他!”
余津津:
“我不会真的想轧死他。他也配叫我犯法!”
小子想了想:
“也是。这段时间,你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余津津很惊讶,撇着嘴:
“这段时间?哪段时间?你到底跟了我多长时间了?”
小子:
“从那个姓薛的罪犯,报复社会后。边总就叫我俩换着值班,陪你上下班。”
余津津心底计算,这可不得有段时间了。
她故意找缺漏:
“我可是在小路上,叫一个疯女人堵过。也没见你们反应多灵敏。”
小子:
“那次不是我,是后面那个,他说了,他的车子就在你后面,还没准备上前帮忙呢,你已经把棉花糖糊人脸上去了。”
呱!
岂不是后来她背着他做了什么,边柏青都知道!
余津津心底偷偷幸福着,这个坏蛋,一直没把自己拆穿······
他默默的保护,迟迟才揭露,像不小心翻书,掉出几百块钱,令人有种天降般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