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津的耳后有点痒,别了别头,始终没有转向边柏青。
这一点点的痒絮,柔柔的,触触的,也只有这一点点,她那无尽悲哀的世界,他再温柔,最大耐心的踏入,不过这么一点点,吊不起井里的她。
余正海忙双手扶膝,朝边柏青点头:
“对,对!”
边柏青似笑非笑了一声。
余氏夫妻噤若寒蝉。
余正海赶紧:
“就算不做这个业务,你们不是也盖楼吗?相当于廉价拿地,盖成高层,那不赚翻了······”
他以为盖楼是拼乐高呢!
边柏青转了职业的声音:
“首先,那是矿区,改建筑用地,中间涉及的部门、建设手续,其难度,我听着都——”
他选了个极其没耐心的词:
“——荒谬。”
直接断绝了余正海的鬼才念想。
边柏青:
“其次,集团在那扔着不盖楼的好地皮,光市区,还有几块呢。塌陷区盖房子,我不干已知罪恶的事情。”
余津津这才有了放松微动作。
还是聊点职业性质的话,不含黏稠的情,起码听起来不那么煎熬……
边柏青瞥见,把食指指甲轻刮在她耳后的皮肤上,也是轻微的动作。
对面只能看到他漫不经心的手指搭在她肩膀上。
他安慰她时,其实深沉内敛。
余正海又献计献策:
“那你可以······”
边柏青受不了别人替他做决定,收回手指,两手手指叉着,搭在跷着的腿上,食指朝天一指:
“越界了。我可以给你留心一下收这个产业的人,最多到时牵牵线。”
他又烦又职业,但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希望。
余正海的事情,只能解决成这样,他忙欠身,喋喋应着。
对谈,出现了短暂的人声寂静,只有春风吹马场的树梢声、草声,远处马棚里的声音,和不知名的鸟叫声。
终于,美好的声音,吞掉了嘈杂。
余绍良就是打破美好的那个:
“哥,我毕业了,在家闲一段时间了,打牌不赢,也没什么好活儿给我干。你想办法,给我咂摸一个呗,我愿意给你效劳!”
一直盯着余津津下颌上粉粉肉的边柏青,听了余绍良的妙音,脸上终于有了丝微的笑。
余绍良以为边柏青笑话他被余津津割的狗啃头,他不好意思低了低,伸手摸了两圈,拿手挡住那个大豁子。
边柏青眼神犀利地盯着余绍良。
余绍良抬头撞见边柏青的眼神,探长脖子,怯怯热情:
“哥。”
边柏青搭在鼻尖上的食指,不耐烦一挥,他坐直歪在凳子里的身子。
口气不良:
“余绍良,什么情况?”
“嗯?”
余绍良被点名,他站起来。
“哥,我的情况,刚才都介绍了。我也不差事儿,就是有些点儿背!给我个机会展示,我肯定干一番事业!”
边柏青眼睛微眯:
“你叫我哥,因着谁?”
余津津不看任何人,看景。
混啦吧唧的余绍良,被边柏青无声指鹿为马、偷天换日的排场刚震慑过,蔫了。
边柏青闲闲踢跷着的长腿,看都不看余绍良:
“给你姐道歉了吗?”
余绍良不吭声,眼神发慌。
边柏青最烦问话没有回答,伸出长指,指着余津津跟前,口气很差:
“来,给你姐道歉!这么大人了,要我教你?”
余绍良看妈,妈朝他拼了命的使眼色。
余正海看着边柏青的脸色,朝儿子挥手,催促。
余绍良走到余津津跟前,不大服,吭吭:
“对不起。”
余津津别过头去。
余绍良朝边柏青半鞠躬:
“哥,对不起。”
榆木疙瘩!
边柏青气笑了:
“你也打我了?”
余绍良有点傻眼:
“我可不敢。”
边柏青:
“那给你姐道歉。”
“她不理我,你也看见了。”
边柏青拿跷着的脚尖指指余绍良:
“你站着,太高。道歉,要低一头。”
余绍良见边柏青大老板还挺有耐心教兄弟,他改笑了,很听话地蹲下身子,凑着脸看余津津:
“对不起。”
余津津还没说话,边柏青提醒余绍良:
“还是高了一截。”
余绍良笑着看边柏青,疑惑:
“还高吗?我都蹲着了,再低可就跪下了。”
边柏青脸上无笑的时候,有点阴沉。
犀利的眼神里有种杀人不眨眼的稳。
余绍良看了几秒边柏青。
跪下了。
余绍良朝余津津垂头:
“对不起。”
边柏青提醒余绍良:
“对不起谁?”
余绍良对着余津津再次垂头:
“对不起,姐。”
坡下,余家全傻了,呆呆望着边柏青。
边柏青见余津津还别着头,不说话,他的高声响彻围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