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津津面色变得很差。
她暗声:
“你喝多了。”
“没有。跟你一样,我能控制酒量,就看有的时候,愿不愿意控制。”
余津津要走。
没扯开边柏青的揪扯。
余津津不看他,声音冰冷:
“我累了,要休息。”
“为什么提到别人,你就这么不高兴?连装都不肯装了?你不是悄悄办着买房手续吗?下一步,悄悄找到合适的男人?”
余津津索性横心:
“我是要买房,没必要瞒你。你知道人才计划是有笔安家费的。”
“哦,你不想瞒我。”
边柏青迈了一步,到余津津身后,垂下巴到她肩头位置,带着碾压的气势,有点戏谑的语气:
“那你也没告诉过我。我不给你恭喜吗?”
余津津别过头,离开边柏青的气息:
“你别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好吗?”
请你,别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面前洋洋得意,消解着那似乎平等的一段感情。
……可她自知,跷跷板被捧起的那方,才是弱势。
边柏青又缓缓转到余津津另一侧的肩头:
“你看我像得意的样子,还是每次都在配合着你,哄着你那毫无稳定的性子?”
明明总是自己在迁就他!
余津津怒了,反身,盯着边柏青:
“边总,你别乐此不疲地玩居高临下的游戏了。你也不用觉得我多恨嫁,我朝你提结婚,你也不是没数,是我舍不得忽然到手的钱财,因为从来都没那样大额和容易过。我不会在朝你提第二次结婚的事,你别想借此戏弄人了。这个世界上的女人,不会都朝着你转!”
斜着光,只能看到边柏青湿润且亮的角膜,看不到他的眼神。
他:
“你不想跟我结婚了?”
你是单身主义啊!
余津津真受不了这种举着胡萝卜钓驴的把戏。
她索性绝了边柏青再拿“结婚”戏弄她的可能:
“边柏青,今天给我打电话借车的大妈,我之所以给她这个面子,是因为我在十三岁时,我妈当着我七八个同学和几个牌友的面,剪烂了我头发,剪烂了我衣服,羞辱我的时候,只有她站出来了,制止了我妈。而我当时,胸已经露在大庭广众面前了。”
虽看不清边柏青的眼神,但他下颌上的肌肉一紧,他一定是震愕的。
余津津嘲讽的语气:
“边总,你听清了,你娶,只能娶门当户对,家底干净的女人,不是你个人能决定的,是人类文明发展到此,社会从来都是这个样子。我曾经提过结婚,你个看惯低位者巴结的人,不会笑话我天狗想吞月的吧!毕竟,我这种出身的人,能攀上的阶级可能,可能这辈子,只有这么一次。”
她可能是为了斩决自己的虚妄:
“而我,早就在十年前,被当一个免费雕像,给熟悉人和陌生人展览过了。”
她冷笑:
“你别说结婚了,现在你和我在一起,知情的人说不定都笑话你,笑你找了个被集体眼睛看过的裸·身。哦,对了,你舅不是知道吗,美女麻将馆,那么出名,可不止是光有一个半老徐娘,我可是发育期,一直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以写作业的名义,坐在堂屋,引诱着来客哦。”
边柏青的喉结猛烈提了几下。
那些曾经杀到余津津半死的记忆,翻出来,又把她攻击一遍。
刺痛中,就要不停说,才能转移钝刀子剜心:
“我跟你撒谎了,其实,我那天就是想烧了余家的房子,还想炸残他们,毁了余绍良。但是,我学过法,不留痕迹,是底线。恰好,你的人出现了。遇到你之前,他们都觉得我不吭声,柔和,而是我常常觉得,只是那样报复了他们,太过轻易,太过简单,我觉得不够。我要漫长,要凌迟,要淬骨。”
这次,关上书架,隔绝与边柏青世界连接的,是余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