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帮忙准备安夏的生活用品就先行离开。李政宰靠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大衣被他脱下搭在一旁,白色衬衣的袖子整齐地翻折在手肘处。
“医生说你过度疲劳,要不再睡一下?家里也需要收拾整理。”
“别害怕,我会在门外处理一些事情。”说着便起身调整空调温度,拉起窗帘,低头失笑,“我真是对养孩子这件事适应良好。”
安夏闭上眼睛,她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来整理脑袋传来的阵阵刺痛。
一个和安夏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向她走来,“和你认识一下,我是原来的崔安夏。”女孩声音清冷,表情平静却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那我呢?那我是谁?”安夏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当然也是崔安夏,低头看手心里红色的痣,这是属于你的标志啊。”女孩虽然高冷,但在努力安抚她的不安。
“不用担心,你没有偷走我的人生。我们只是替对方过了十七年罢了。”
“我会过好接下来属于我的生活。关于这个世界你陌生的一切,也拜托你了。”
安夏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看着梦里的小女孩离开孤儿院的满心期待的灿烂笑容活泼天真,不声不响面无表情地跪在书房,知道养父母离世时压抑迷茫的解脱。
眼泪不断滴下,是经历着同样痛苦,却无可奈何的自己啊。
结束和助理的通话,一进门李政宰看着病床上女孩虽然在睡着,却眉心皱起,眼泪沿着脸颊滑落在额角,死死咬住嘴唇。
李政宰情绪复杂,这孩子对他来说,是从没有见过的所谓的妹妹。比起父辈之间的情义,他能做到的也仅仅就是负责这孩子到她成年独立。
关于这孩子身后的麻烦,他会帮忙,但他也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彼此还是要划分清楚。
看着安夏苍白脆弱的脸,李政宰觉得自己无法和这女孩保持距离了。他想知道这个才十七岁的少女经历了什么,没有一点生气的躺在这里。
“再见。”安夏轻声在梦里说。
安夏睁开双眼,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果然有一颗小巧的红痣在。
看安夏盯着手心发呆,李政宰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十指修长,骨节分明。“休息好了吗?”“我带你回家。”
安夏低下头,唇角微扬。抬手放下手指正好轻轻地碰到面前的掌心。
【李政宰,你这就开始对我好奇了吗?】
李政宰感到手心传来的痒意喉结滚了滚,下意识的把手握紧。被抓住的手不习惯地挣了挣,李政宰正准备放开,安夏却拉过他的手,顺势把自己的手完全塞了过去。
“oppa,要这样才可以。”
忠武路最性感的男人被高中生教导如何牵手后耳廓微红,舌尖顶了顶上颚。“啊……抱歉…”
安夏见好就收,乖乖地被李政宰牵着坐在床边穿鞋。
李政宰站在病床旁单手插兜,拿出黑色呢子大衣口袋里的口罩准备戴上,忘了另一只手还牵着安夏。
【我会成为对你来说最特殊的那一个。】
安夏扯了扯李政宰的手,抬头看着那个口罩只挂了一边的男人露出嘴角浅浅的酒窝,眼睛眨了眨,声音甜软。“头低下来些,oppa。我够不着。”
李政宰被蛊惑似的低头,两人的距离被瞬间拉近,彼此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安夏鼻腔里都是黑呢大衣上带着清冷的烟草味,后调又带着沉稳的木质气息。
她靠的近了些,她不大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像是要把自己淹没在喜欢的这阵气息里,拿起口罩的另一侧,微凉的手指从李政宰的脖颈处擦过,【脉搏好像有些快了。】
李政宰看着安夏,明明是妩媚多情的眼睛,对视时清澈见底黑的发亮,好像现在一切的行为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了。
倒是这双眼睛里映出的自己的狼狈,盯着女孩的目光灼灼如墨,心跳如雷,理智克制着自己不要继续靠近。
李政宰起身打破这个暧昧的气氛,声音带着些被撩到的性感,“安夏,有些太近了。”
安夏扭头看着窗外忽明忽暗的灯光,“知道了……是安夏欠考虑了。”
刚刚火热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空气都沉重了些。
地下车库里,空气不流通又充满着汽车尾气,混合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李政宰走在安夏的身侧,略快一步。
李政宰不是对安夏主动靠近自己的行为一无所知,也想过原因,【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要做监护人,一定很不安。】
【或许她只是想和我快点变亲近一些。”“在这种情况下,本该是我主动安抚她的。】
想到小姑娘在这么忐忑的时候还先向自己表达了亲近之意,自己却严肃得和她拉开距离。怪不得小朋友会难过。
安夏不在乎李政宰的内心戏,这或许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安夏屏住呼吸,快走两步。她想她还是更喜欢李政宰大衣的味道。
回去的车上,助理从后视镜偷看安夏,这女孩的脸精致美艳,因为美得太有攻击性,让人觉得不敢靠近。
安夏倒是毫不在意,早已习惯,倒是李政宰抬头警告的看了助理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都坐在后排,中间的距离远的好像可以坐下三个人。安夏饶有兴趣地看着旁边驶过的一辆辆汽车,这她从没见过的新世界。
她也没有想过再主动靠近李政宰,【剩下的就是我需要再熟悉一下这里,李政宰xi我可以暂时相信你的。对吗?】,过犹不及的道理安夏还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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