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不敢多看,垂下眼眸。 朱雀朝着洛婉清挥了挥手,洛婉清洛婉清走上前去,单膝在地上。 朱雀站在一旁,恭敬道:“司主,此次只一位司使通过考核。” 听到这,高处青年垂眸看。 他没问去哪里,亦没问做了什么,只是平静看了许久,让人从上方递出一方令牌,冷淡开口:“入了我监察司的门,你就是我谢恒的人,且报上名。” 洛婉清正要出声,人突然从外面急急赶了进,高声道:“司主,不好了!” 这声音太高,惊得给递令牌的侍从手上一抖。 令牌落到地上,洛婉清便听见传消息的人跪在地上,急道:“岭南道传的消息,洛氏流放路上遇到山崩,满门丧命!” 这出,冷意从上方瞬间压下,全场鸦雀无声。 洛婉清单膝跪在地面,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抓紧地上的令牌。 三月春风夹着桃花吹拂而过,扬起一双清亮刀刃的眼,看向高处明显带了怒意的青年,在一片寂静中,平静出声:“卑职,柳惜娘。” *** *** 洛婉清进入监察司时,三皇子府邸后院,李归玉正坐在长廊上刻着木雕。 三个月前,他刚回东都,便封王开府,圣上疼惜他漂泊在外,赐他无数金银珠宝,但他都收了起。 他的王府很简单,庭院里都是自然生长的普通植物,他好像还在民间那样,穿着一身素衣,坐在长廊上,低头刻着一只小狐狸,狐狸圆头圆脑,栩栩生,看上去极为可爱。 这是他在民间这几年学会的技艺之一。 他学过很多东,比编织会动的蚂蚱,比给一个姑娘盘发髻,比画眉,比做饭,甚至于绣花、猜谜,踢毽子…… 讨好一个姑娘的事情,他学了很多。 而今能一个人安静做的事情不多,他闲无事,总会刻上一些小东。 “殿下。”从岭南道千里迢迢归的侍卫被引进,跪在地上行礼。 李归玉给狐狸刻着耳朵,轻声道:“你不在岭南护着,你回做什么?” “殿下,”侍卫迟疑着,“流放半路山崩,小姐……去了。” 这出,刻刀猛地划过手指,鲜血落到木雕上,青年顿住。 他感觉些疼,但不知道是哪里疼。 其实他做过无数次准备,他觉得死了也是极好的。 人世间太多痛苦,留着也是受难。 若死了,到干干净净,可以一直留在他身边了。 但选择活着。 选那把匕首的时候,甚至于拥抱着捅他的时候,其实他那么一瞬欣喜。 于是他也接受了,活着也很好。 哪怕不相见,在另外一个地方,一个人,好好活着。 在岭南,可以继续行医,可以吃喜欢吃的荔枝,可以继续每贪睡,去吃喜欢吃的糕点。 还是可以高高兴兴,快快活活的留在这世间。 等他死了,他让人给一杯鸩酒,他们就可以一同在黄泉重逢。 甚好。 他想通了,接受了,做好所活着的准备了,可死了? 李归玉些想笑,又觉得嘴角莫名沉重,他笑不出,低头抹了一把狐狸脸上的血,平静询问:“怎么确认的?” “这是小姐的遗物。” 侍卫拿出一个染血的荷包。 李归玉回眸,落在那荷包上。 他一瞬就想起,不善刺绣,年少时候,姚泽兰给布置的女红业,都是他为绣的。 然而在入狱前,每都偷偷摸摸在绣什么。 那时候他没在意,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那个画面就变得异常的清晰。 甚至清晰到被针扎了手指,些吃痛“嘶”了一声,然后抬头看见站在窗口的他时,赶紧将东收在身后,紧张看着他的神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心尖仿佛是被那根针扎了一下,随后就是许多针,密密麻麻扎在柔软的心脏上,疼得他皱起眉头。 他伸出手,将荷包拿过,荷包上是一像鸭子一样的鸳鸯,角落里写着小小的“少言”二字。 这两个字像锐利的刀,一刀一刀剜在他的心口。 他疼得些烦躁了,便低下头,将荷包认真系到自腰间,站起身道:“杀了吧。” 听到这,地上侍卫露出惊恐之色,一把抓住李归玉衣角,急道:“殿下!属下该死,求殿下饶属下一命!属下后努力办事,属下……” “你都说你该死了,”李归玉站在长廊,平淡道,“为什么还要活呢?” 说着,李归玉回头,认真看着侍卫:“我让你好好看着,我要活,你却让死了?” “是山崩……” “那你为什么活着呢?”李归玉盯着他,提了声,“你既然阻止不了山崩,都死了,你活着做什么?!” 侍卫一愣,那一刻,他不知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