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坐马车三五天就能到,若是步行,怎么也得十来天。况且你一个人赶路不安全,所以最好还是跟府里过来的人一块儿走。”
徐柳问:“他们什么时候走?”
常勇说:“半个月后。”
这时候徐诚跟邢灵的事儿刚定,徐柳估计自己离开后等闲回不来,没法见到徐诚跟邢灵结婚,便想着提前请邢灵来自己家里吃顿饭。
接邢灵过去的路上,她忍不住道:“没想到你跟徐诚真能在一块儿。”
邢灵低头提着脚底下的石子:“我也没想到,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徐柳想起自己,感慨道:“许多事儿都是这样,你还迷迷糊糊呢,木就已经成舟了。”
说罢她拉着邢灵的手,叮嘱道:“邢灵,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可这是很切实的问题。我娘眼睛不好,如今年纪又渐长,人渐渐有些糊涂,身子也不大好。倘若多年后她病倒在床上,你一定要用心服侍她。”
这番话直接把邢灵砸蒙了。
她小的时候由父亲照顾,长大后由韩妈照顾,虽然也下地干活、洗衣做饭,可终究不是日日之功。若未来徐诚的娘真像徐柳说的那样病倒在床,邢灵想象着自己每日要殷勤服侍、不离周身便觉得害怕。
忧虑之余,邢灵又想起邢大夫——她爹也有年迈之时,那时候肯定也要她悉心照料的。说起来,这是早晚的事儿,只是她一直被困在象牙塔里,从来不曾想过这些问题。
徐柳见她久不回答,以为她不愿意,忙岔开话题:“我也就这么一说,其实还早着呢。”
邢灵回过神,说:“其实也该考虑。”却不敢承诺自己能够做到。
到徐家的时候,徐诚正蹲在地上,摸被拴着的狸花猫。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他立刻转过头,跟邢灵说:“你要不要过来摸摸?我昨天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院子里晒太阳,便轻手轻脚地拿一条绳子,把它栓在门前,还嘱咐我娘跟姐姐好生照看,别让它溜了。”
他说话的时候,邢灵走到他身旁蹲下,静静地跟小猫对视。等他说完话,邢灵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它会不会抓我?”
徐诚说:“不会,我们家猫很乖的。”把手搭在邢灵手上,带着她的手慢慢靠近那只猫。
“我还是不敢。”邢灵缩回手,“你别绑它,叫它去玩吧。”
徐诚说:“你不是想看它吗?多看一会儿。”
邢灵说:“以后还怕见不到吗?不急在这一时。”
徐诚一想也是,解开拴着猫的绳子,又在猫的脑袋上揉几下:“去吧,玩够的时候记得回来。”
等猫跳上院墙走了以后,徐诚带邢灵去见在厨房里忙碌的徐母。徐母眼睛不大好使,笑盈盈地眯着眼睛看一会儿邢灵,说:“饿了吧?我昨天特意让诚儿买了韩记桂花糕回来,你去尝尝好不好吃。”
邢灵瞧见案板上还放着切好的菜,便提议自己留下来搭把手,徐母和徐柳齐说“不用”,徐诚也把她拉出来,到客堂里给她拿桂花糕吃。
邢灵拿过桂花糕,问徐诚:“你怎么不去帮忙?”
徐诚说:“我要陪客,总不能让客人孤零零地坐着吧。”
邢灵知道,徐诚没有做饭的概念。他也不需要有,他身上肩负的是更大、更重要的事情。
在他结束一天的忙碌后赶回家后,徐诚的母亲和姐姐不会要求他烧火做饭,也不会要求他洒扫庭院、浆洗衣服。她自然也不能要求。
即便她不喜欢洗衣做饭,这也是她成婚后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其实很多人在成婚前已经开始承担了,像招娣,年纪轻轻就是家里的一把好手。而她一直养尊处优,不曾认真想过邢大夫说的“韩妈又不能跟你嫁过去”背后的含义。
韩妈不能跟你嫁过去,所以你要做韩妈的事情,你就是韩妈。
邢灵正想着,门外突然冒冒失失闯进来一位姑娘。与她差不多大小,既有天生的姿容又知梳妆打扮,也是一派动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首饰堆砌过多,略有轻浮之意,因她年纪小,这点轻浮也无伤大雅。
她在院子里停一会儿,笑嘻嘻地跑到客堂,端详着邢灵的容貌:“这就是哥哥未来的娘子吗?长得比我可好看多了。”
徐诚笑道:“自然。”跟邢灵介绍,“这是我们家邻居的女儿,姓周,小名唤作玉娥。”
邢灵说:“她当得起这个名字。”
周玉娥便是到王记油坊指着招娣跟亲戚介绍的女孩子。她自幼跟徐诚一块长大,初时羡慕徐诚在学堂读书常得夫子夸奖,后来仰慕徐诚出落得仪表堂堂。
少女的心思向来瞒不住人,两家闲话时也曾开玩笑说等到了合适的年纪就叫她们婚配。谁知徐诚心里有了邢灵,隔三差五去找她,还请人去说媒,定下双方的婚事。
周玉娥心下不满,这会儿是专门过来打擂台的。她心中谋划了三样比试,一是比容貌,二是比跟徐母的亲密程度,三是比对徐诚的重要程度。
容貌方面,两人各有千秋、不分胜负。周玉娥笑了笑,扭头到厨房跟徐母说要在这儿吃饭,徐母把她当做自己的半个女儿,自然含笑应允。徐柳虽觉不妥,却知道周玉娥是个难缠的,也不出言反对。
他们的欢声笑语传到客厅,显得徐诚跟邢灵有些落寞。徐诚拉着邢灵的手:“走,到我房里,我给你看样东西。”
进去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支蝴蝶铜簪子插在邢灵鬓边,拿过铜镜照着她,满脸期待地问:“好看吗?”又腾出一只手拨了拨蝴蝶翅膀,拨得铜蝴蝶振翅欲飞,笑道,“它还会动呢。”
邢灵也拨拉一下,望着铜镜中的铜蝴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