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窗帘又是“次啦”一声。
林栀年收了笑容,抬腿往楼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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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鸣川到家后,随手将书包放在床上。他站在床边,环看着自己的这件房间,片刻后,他皱了皱眉头,往浴室内进去。
一会儿的功夫,出来时,手上便拿着一条浸湿拧干后的毛巾,往自己的桌子擦去。
桌上的废纸,书本收拾一通,叠得整整齐齐,床位的衣服收起,叠好,放进衣柜里。将房间内的东西收拾好后,他又进了一趟浴室,拿出拖把,将地上拖了两次。
花费了一小时后,他满意地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兀自微笑着点了点头。
窗外夜色韵浓,叶鸣川走出阳台看着天幕上稀疏点缀的星星,募然回想起苍山脚下,他们一起仰望在草地上,身旁的栀子花绚烂盛开,那时,抬头便是满目璀璨的星辰。
风暖花香,他们依旧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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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微亮时,小巷子里便开始有了小贩板车上喇叭吆喝的声音,包子的香味随着蒸腾而起的烟雾迷漫在空气中。
早起的少年眼里带着笑意,叶鸣川洗漱好后,穿上黑色的运动裤,白色短袖上衣随手套在身上,将桌上的钥匙抓在手里,开了门,正欲往外走去。
脚步踏出房门时,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往浴室内走去。站在镜子前时,他抬手将睡得有些软塌塌的头发轻轻用手撩了几下。
少年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忐忑。
出门后,他在包子摊上停了下来,买了早餐后便骑上单车往林栀年家的方向而去。
本就不宽的小巷子因着早上摊贩们挤在两侧,道路更加拥挤狭窄,叶鸣川只能放缓慢速度,双脚轻轻一蹬一蹬着单车往前。
拐弯处的一家汤粉店里,老旧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东宁市新闻,老板一遍忙于手头上的工作,一边竖着耳朵听着新闻。电视机开的声音非常大,以至于叶鸣川骑着单车缓慢穿过拐角处时,也听到了几耳朵。
“东宁市气象台2012年3月14号06时35分发布冰雹橙色预警信号:预计未来4到6小时,东宁市将出现冰雹天气,同时可能伴有短时大风,强降水等强对流天气,请做好农业……”
“冰雹”二字出现时,叶鸣川整个人一颤抖,握着车把的双手瞬间变得无力,神思不稳的瞬间,少年骑着单车一头撞上了拐角处的墙壁上,他失力地滑下单车,坐在了微微湿润的地上。
单车撞上墙壁的声音不大,但拥挤的小巷子里两侧的摊贩投来诧异、注视的目光。
有热心的老大爷惊呼一声,跑过去半蹲下身子问道:“娃,可摔着哪里了?这是起不来了吗?”
叶鸣川闻言愣愣地抬起看向对方,眼神惊惧中带着茫然,一动不动地坐在摔倒的单车旁,挂在车头的早餐也掉了一地。
“这是摔懵了吧?没事吧,哎!!”
片刻后,叶鸣川才回过神,压下心底的艰难晦涩,他道:“我没事,谢谢大爷。”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从地上站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层,又蹲下身子将单车扶起,余光瞥了一眼散在地上的早餐,将弄脏的包子放回袋子里,抬手扔到一米外的垃圾桶里,这才骑上单车离开了。
他往前骑了几百米,在巷子里的僻静处停下单车,脚撑着地上,从裤袋里拿出手机轻点页面。
天气页面出现“冰雹”预警,同刚刚在巷子拐角处听到的一样。
叶鸣川眼神一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握着手机的右手青筋微凸,回忆瞬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如果说,林栀年的人生戛然而止于那年的榕树下,大雨倾盆。
那么,陈乐渔的人生便是在这个春日冰雹的日子里,猛然骤变。
更何况,骤变的原因牵扯上林栀年,很难说当年林栀年的自杀没有这件事的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