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的双腿都被捆上了竹帘子,而其它的位置并没有进行处理,海子舅有些不放心,他想进一步问明白。 “刘大夫,不是说肋巴骨也折了吗?还有内伤,这可咋整呢?” “吃药。我回去给他配点药,按时吃。我这药有神,专治红伤,治一个好一个。 不过这伤也得靠养,别让他动,更不能下地,吃喝拉撒都得在炕上,你们就跟着受累了。” 刘一贴说完就穿衣要走,这时候海子突然想起,该给人家大夫钱了,于是微微的欠身,但说话还是很困难。 “给钱,我这有……” 肖姥爷接过海子手中的钱,但没有递给刘一贴,而是随手递给了海子舅:“你先给留着,看病的钱咱们出,不能让你姐花。” “钱,一会去拿药的时候一起算,我还信不过你们吗?看看谁跟我去拿药?” “刘老弟是神医,更是好人,悬壶济世,还请你多多费心,给配点好药,让这孩子快点好起来。你看他有多可怜,又没个爹,日子过得难着呢!” 肖姥爷边往外送刘一贴大夫,边说着好话。而他的三姑娘到了门口,就把肖姥爷和海子舅拦住了。 “爹和姐夫你们都回去吧,我跟刘大夫去抓药。” 既然大夫是三姑娘请来的,让她跟着去抓药也属正常,所以肖姥爷也没反对,只是告诉她说要稳当一些,快去快回。 送走了刘大夫,肖姥爷和海子舅又重新为海子安顿了一番,把他放在了里屋北炕的炕头上,嘱咐他不能乱动,有啥事就吱声。 “从今天开始,我就挨着海子睡,让大柱子睡炕稍。你肖姥姥和你三姨,还有你妹妹睡南炕,你老舅他们还住外屋。” “爹,还是我侍侯海子吧,要不然让他老舅母帮帮,你这么大岁数了,搬不动他。” 海子舅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肖姥爷岁数也大了,而自己是海子的亲舅舅,理应自己照顾才合情合理。 “你们都不会侍侯,海子又不是一点不能动,我顺着他的劲就能搬动他,不用你们管,手脚都挺重的,我不放心。”肖姥爷坚持由他侍侯海子。 这时,三姑娘拿药也回来了,她一进屋,就忙三火四的把药放到了炕上,说由她来给海子吃药。 “我来给海子喂药吧,刘一贴都告诉我咋弄了,吃饭我也可以喂,剩下的事你们管。刘一贴说,他这药可好使了,吃下去包管好得快,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能自己下地了。” “你来管?哪也行,省得你整天往外跑。” 肖姥爷竟然同意了三姑娘的提议,她知道自己的这个三姑娘干啥都可以,是个很有能耐的姑娘,就是有些任性。 于是三姑娘调好药,跳上炕,搬起海子的头:“来,三姨给你喂药。” “不,我自己能行!” “行什么行。快点吧,张开嘴,试试水热不热?” “轻点,别楞头楞脑的,一次少喂点。”肖姥爷还是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一旁指点。 “这三雪还真行呢!确实有点耐心,出息了。”舅母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说,她和舅舅称呼三姑娘为‘三雪’。 “啥都会干,就是不干,这脾气得顺毛摸。”肖姥姥也在一旁鼓励,这一家人还都围绕在海子身边。 海子感觉到一股暖流涌进心窝,舅舅一家人真好。海子心存无限感激,眼睛有些湿润了。 一连几天,海子都是在极度痛苦中度过的。特别是一到了晚上,就喘不上气来,憋的难受,想咳嗽也咳嗽不上来,不敢咳,胸部疼得抽筋。 慢慢的想左右动一动,可也还是不行。折腾得头上直冒汗,咳出来的痰还带着血。肖姥爷一家人都睡不好,舅舅和舅妈一宿也过来好几趟,帮着照看海子,真是够操劳这一家人的。 肖三姨这几天几乎天天往刘大夫家跑,刘一贴也来过两次,他真扛不住三姑娘的软磨硬泡。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调整,换药,在海子第十天打开帘子换药后,病情就开始稳定下来,黑天也不那么折腾了。 这一天晚上,见海子气色很好。肖姥爷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陪着海子唠嗑。 “你这孩子,命真硬。前两天看你都快不行了,这好的挺快。”舅舅看着已渐渐恢复元气的海子,心里可是乐呵呵的。 “他爹妈这一辈子净做好事,积德了,这孩子才能逃过这一劫。”肖姥爷觉得海子能好得这样快,跟他有个好爹妈有关系。 “这是因为啥呀,把孩子给打成这样?”肖姥姥叼着大烟袋,一边说着还一边叹气。 “对啦,我去刘一贴家给海子抓药,看见两个胡子也在那看病,听说也是让云家大院给打的。你们东家是不是很歹毒的?要不然怎么会把你打成这样? 有仇不报非君子,记住这个仇,等你的伤好了,三姨和你一起去找他云老二算账!” “我也去,非得杀了他!”海子仅有十岁的表弟大柱子也在一旁帮腔。 “云家大院那可不是好惹的,这方圆百里谁不得敬着点?你去报仇,说不定没进院就被人家给打死了,快消停点吧。” 肖姥爷可是个从来不惹是生非的人,一辈子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人,虽然没有大富大贵,日子却也过得踏实,没有啥闪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