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把海子和三姨送到了二姨家,嘱咐了二姨一些事,连饭都没有顾得上吃,就依依惜别,独自一人匆匆赶车返回去了,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但心里更惦记的是家。 于是海子和三姨暂时就在二姨家住下来。第二天二姨就要让二姨夫把海子和三姨送走,说肖姥爷说了,不能多住,怕夜长梦多,被胡子知道就麻烦了。 可肖三姨还是要坚持多住几天,说是跟陈大猎枪定的日子还没到,他还不会出山来接,现在去也找不着人。再说海子的伤还没好利落,再练习几天才能走远路。 肖二姨也觉得肖三姨的话说的有道理,就没有再坚持,同意过几天再送她们走。 毕竟是亲姐妹,舍不得分离呀,在一起多亲热一天也好,更何况这次离开,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相聚。 这几天海子在肖三姨的帮助下,体力恢复得挺快,到底是年轻,基本上可以自行走路了。 可肖三姨还是坚持领着海子不停的练习,并且时常地帮海子往受伤的部位上抹药。 肖三姨又让肖二姨去跟别人家再要了一些鸡蛋皮、黄瓜籽,炒了研碎,让海子服用。 然后再配合刘一贴的红伤药,海子的伤好得很快,一天一个样,没几天,就差不多痊愈了。 “三姨,我不想进山去,还不如去当胡子呢。” 海子借着肖二姨不再身边的时候,突然对肖三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这孩子,你那点破心眼三姨知道。就听三姨的安排吧,准没错,现在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能胡乱说。” 肖三姨打住了海子的话,告诉他不要去胡思乱想,更不能把自己的想法透露出来,好好养伤,快点恢复体力,其它的事情肖三姨会安排好的。 海子觉得肖三姨敢作敢为,有胆有识,真的不同于普通女子。并且三姨也是真心为自己好,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都到了这个地步,唯一依靠的也只有肖三姨了,唯一信任的也只有肖三姨了,于是海子也就不再说话,默默地等待,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正月的最后一天,肖二姨又催促三姨和海子快点离开。肖三姨这时也不再坚持继续住下去了,同意第二天就立即动身。 二月初一的早上,肖二姨把家里过年留的猪头肉、猪蹄都做好端上来,说是明天就是二月二了,龙抬头的日子,应该吃点猪头肉,路上也抗饿,出门也吉利。 “二月二在哪天过都行,今天就算是过二月二了,我提前给你们过。吃完饭就让你二姐夫送你们立刻就走,多吃点,吃饱了。” 肖二姨不停地往肖三姨和海子碗里夹肉,劝她们多吃点。虽然表面上强装笑颜,但内心还是伤感的。 其实在肖二姨的心目中,肖三姨和海子早就应该走,这既是肖姥爷的嘱咐,也是胡子们差不多要来的时候,正月都过去了,再不抓紧走就有可能来不及了。 吃完饭,收拾停当,肖三姨和海子都背上包袱,跟肖二姨一家告别。可肖三姨坚持无论如何也不让二姐夫去送,不管怎么劝,就是不让他去送别。 “你们自己走怎么能行?海子的伤还没好,又不知道路径,我不放心哪,还是让你二姐夫送送吧。” 肖二姨坚持要让二姨夫套着马车去送肖三姨和海子二人,但还是没有得到肖三姨的同意。 “我不能再连累任何人了,二姐夫如果去送,到时候胡子跟他要人怎么办? 你要是不说还不是要找你们的麻烦,绝对不能去送。到时候就说是我们自己走的,上哪去了谁都不知道,胡子拿你们也没办法。” 肖二姨觉得肖三姨说的也有道理,她又死命地坚决不让去送,虽然依然有些不放心,也只好让她们自己走了,但心里却很哀伤,姐妹分别,又不知道结果如何,其悲伤程度可想而知。 渐渐地离肖二姨家越来越远了,肖二姨家出来送别的人也都回去了,只有肖二姨一个人还在送。 肖三姨拦住了肖二姨,对她说:“二姐,你也别送了。咱们摊上这事就得认命吧,你也不用为我操心,干啥都能活命,怎么活都是个活,你就放心吧。” 肖三姨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放到二姐的手上,紧紧的攥住肖二姨的手,含泪嘱咐她。 “二姐,这是一百八十块大洋,你给爹妈捎回去,但一定要等到二月二以后。爹要是被胡子抓去了,就用它去赎。 要是咱们家没有人被胡子抓去,就用它再置点地,日子也能过得更宽裕一些。 告诉爹爹和妈妈,还有大姐、姐夫,千万不要惦记我们俩,一定要好好带着孩子过日子。 记住,告诉爹,千万要让大柱子念点书。顺便给海子妈也捎去话,让她放心,别太惦记了,我一定能照顾好海子。 等到过两年消停了,我就领海子回来跟她们团聚,眼下先忍着点,可别太苦了自个。 海子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就凭海子的心计,到哪也都错不了,我们能活得很好,千万别太惦记。 二姐你也就此停下,别送了,送多远也得分开,我和海子得走了,要记住我说的话!”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钱,是不是爹爹给你们的花销?既然给了,就不能再拿回去。” 肖二姨对肖三姨手中有这么多的钱感到吃惊,她知道家里不应该存有这么多的钱,心中知道这些钱有些来路不明,但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