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雨,今天的天气又闷热了起来。
旧香在旁边给她拿着泥金扇子打着扇,一边道:“这还没端午呢,怎么就这么热?”
傅逢若抬头看了看挂在天上的太阳,突然想到她被人从湖里救出来的时候。
湖水冰冷的刺骨,身上的衣服全都挂在她的身上,不等回到六皇子府,都已经结了冰。
“走吧。”
傅逢若唤了旧香,找了树荫下面走,不远处傅子萧见了他们的身影,脚步加快几步,喊了声:“姐姐!”
傅逢若回头看过去,从旧香手里接过那泥金扇子,和她寒暄:“妹妹好。”
两个人见了礼,傅子萧问她:“怎么今儿个姐姐来正院请安这么早,倒显得妹妹们偷懒了。”
“不过是天热,左右也睡不着,听说父亲昨天歇在了母亲这里,便来讨杯茶吃。”
她说的含糊,傅子萧却是认真听着,听到父亲两个字的时候,眼睛闪了闪。
“原来父亲昨天歇息在母亲这里啊。”她目光里带着几分天真,若不是傅逢若见识过她的另一副面孔,还真的以为她会是个天真可爱的姑娘。
可到底都是为了活下去。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父亲这么晚了怎么会歇息在母亲那里。”
说完,傅逢若也不再多停留,只留下傅子萧一个人在那里细细的思索。
等人走远了,旧香才问傅逢若:“姑娘,你同四姑娘说这个做什么?”
傅逢若眯了一下眼:“没什么。”
傅子萧最在乎的是什么,不过就是她自己的婚事了。
果然,等傅子萧去给张氏请安的时候,她就旁敲侧击问了些傅广平的事。
张氏都看在眼里,打着哈哈说了几句,心道这四姑娘果然就是上不了台面,哪里有这么大的姑娘自己打听亲事的。
傅子萧也很委屈,她倒是希望能有人为她谋划一般,可她生母只是个妾室,成天都想着怎么固宠,压根就帮不上什么忙。
她也是跟着去参加了几次宴会,才知道当人正室是多么的气派。
正巧这事被她生母钱姨娘知道了,又是一阵闹腾,在院子了指桑骂槐,好不热闹,张氏气得最后头风又发作,连请安都免了。
过了三日,许是老太太那边也怕有个什么闪失,催着王嬷嬷过来开了库房的门。
傅逢若是第一次在傅家看到她娘的嫁妆,她一件一件的看过去,走的很慢,那边的王嬷嬷却是皮笑肉不笑:“二姑娘,可是要快些,这天眼见着就要黑了。”
“可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嬷嬷专门挑了这么时候,光线又不好,又得快快的挑,哪里是能挑的好的?”
王嬷嬷的眼皮一跳,她只听说傅逢若像变了个人似的,只她不信什么人会变不会变的,自是有人在弄鬼。
上面有老太太镇着,刘嬷嬷那眼睛可不是闹着玩的,怎么可能让傅逢若讨了好?
可真和傅逢若打了交道,王嬷嬷才信了几分。
“姑娘有所不知,正院的事情委实有些多,老奴那是一刻也不敢离开,这不还是抽了空儿才来的。”
傅逢若从其中一箱子里挑了件霁蓝釉茶杯,拿在手里细细的端详了片刻,库房安静下来,王嬷嬷却觉得像是喘不上气来一般。
这傅逢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威压?
没有窗户的库房远比外面的光线更要暗上几分,夏日傍晚焦灼的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吹来,王嬷嬷觉得汗一滴一滴的掉下,须臾之间后背已经湿了。
傅逢若拿什么不好,拿的那霁蓝釉茶杯却是刚被她换了出去的,因着出手出的急,这仿的痕迹很是明显。
难道是被她看出来什么了?
傅逢若把那茶杯放下,看着王嬷嬷笑了笑:“嬷嬷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几句玩笑话,还能当真了不成?”
王嬷嬷擦了擦额头的汗,悄悄吐了口气出来,再也不敢生了什么慢待的心。
陈氏虽然一直经着商,家里却是最爱收藏那些文雅的东西,是以一整间的箱笼里全都是名家的书画。
晴柔原先是知道陈氏的嫁妆有很多,可等到真的进来,被那一笼笼的箱子也吓了一大跳。
“可惜了。”
傅逢若叹了口气,这么多的好东西,最后都没有保住。
张氏把换嫁妆的事都交给了这王嬷嬷,这婆子懂的不多,觉得不过是些字画,哪里能值那么多钱,随便就换了出去。
王嬷嬷在这之后就一直跟在傅逢若的身后,看着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幅画,她随便看见了几眼,心里想的都是这二姑娘是怎么回事。
就是张氏也没有像刚才那样气场。
傅逢若心里有了数,也不在里面多呆,只把字画给王嬷嬷看了看,见她连个登记的册子都没有,只点头让她拿走,便没再多话。
晴柔还沉浸在那许多的嫁妆的震惊中,一旁的旧香也没好到哪里去,傅逢若就没告诉两个人,那嫁妆里可是有一半都是假的。
也许张氏觉得她不懂,好糊弄,就那样让她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