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数涌了上来，若青冥并未说阿姐找她的话，她也会继续，但说了之后，再让她杀陨星，却再没有勇气了。
这自非她有多胆小、多不敢杀人，只是她不想见到阿姐失望的目光罢了。
思绪浮动间，她甚至并未注意到青冥所称是“长离”而非“神尊”。
未央在走动前，回头望了一眼陨星，此时她正跌坐在地面喘息着为自己顺气，天生便自带几分愁绪的美人面此时也并无什么美感，她死里逃生，涔涔冷汗浸湿了她的衣衫。
感知到上方传来明晃晃的不善视线，陨星又抖了抖。
生存问题在前，她不得不思考。
她并不认为青冥是为了救她前来，青冥仿若是神尊身边一条乖顺的、没有主见的狗，整个神宫几乎都是如此。
陨星实在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放弃自己的尊严、思想，只是为了围绕在一个人的身边，更何况那人的身边向来花团锦簇。
神尊点化她她自是感激，只是神尊于她的压迫感却远甚于其他神，甚至是眼前这位想要杀她的未央。
陨星并不相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神尊每次来，她总是会不自觉分析她的一举一动，延伸出无数含义。
只是她刚化形的身体本就疲弱，多思更是不利于身体，也因此就有了神尊每次来看她，她都因思虑过度生病之事。
反复几次后，神尊便不再来。
若刚开始她是天性使然，后来她便是故意了，也不知神尊是否看出。
她总感觉，在神尊面前，她好似透明，所思所想全都暴露在神尊的视线下，那种毫无隐私的感觉太可怕。
她这样，降低了神尊对她的期待，日后当真作出什么事，也不算出格。
如此想着，陨星又咳了两声，。
只是未央和青冥，无一是心怀慈悲之心的人，两人并不再管她，一前一后分别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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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离本打算趁着此次交谈与青冥坦白，若她的情感未被封印，她本不欲与青冥在此时就在一起，无他，她最终总是会消失，何必徒惹人伤心。
但奈何她的情感大多被封印，与青冥在一起也不过是顺着过往的记忆习性，在她的情感冲破封印后，却完全说不出与青冥分开的话。
只是有些事情是不能瞒的，与其最后爆发，不如先行说明。两人共同面对。
但她怎么也没料到，未央会回来得如此巧合，五凤一体，与其让激化五凤与未央的矛盾，不如让青冥以神尊道侣的身份先给未央一个心理准备。
毕竟，未央最近失控的次数实在有点多，若是知道她不仅又点化了一个人还将青冥收做道侣，指不定要如何。
想得头疼，长离揉了揉眉心。
青鸾蹙眉：“未央她……”
长离又揉了揉眉心：“最近失控得越来越厉害了，你们单个怕是无法压制她，池惊的话，舟车劳顿，总不好再让你去。”
鸑鷟若有所思，他状似不经意地提醒：“我还以为您要支开青冥。”
长离战术后仰，她失笑道：“怎会……”
等等。
她下意识将青冥看做是亿万年后的青冥，之后的青冥确实不会多想，但并不代表现在的青冥不会。
长离脸上一直游刃有余的笑僵住了。
一直未说话的大道此时终于开口，却是看向五凤：“未央暂时不会失控，只是若她失控……”
五凤对着大道半跪：“定不负使命。”
大道看向长离：“对于大劫，你可有办法？”
“说得好像我有其他选择一样。”长离难得阴阳怪气，她一手撑在脸下，懒洋洋道。
“我尊重每一个人的生命和选择。”
“但是我一人的性命与洪荒、乃至洪荒之后千秋万代的性命相比，实在无足轻重。”长离顿了顿，声音沙哑，“璇玑，你确实够狠，若说是算计人心，我确实不如你。”
命书中为何有她的力量，她为何会被拉到洪荒，她的神名分明为[混沌]但如今却只有[生与善]，以及……
之后为何没有她，为何无人记得她……
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大道不仅算计她，就连祂自己，都一并纳入算计之中。
她确实不如大道。
五凤与池惊听出她话中的意思，纷纷震惊地看向她。
鹓雏哭丧着脸：“阿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没有其他选择？什么叫尊重所有生命？什么叫她堂堂神尊的性命无足轻重？
赤凤冲到大道面前，完全将对大道的尊敬抛在脑后，她的声音颤抖，连指着长离的手也颤抖。
“你是什么意思？牺牲我们五个还不够？当初是你选择的阿姐，现在你要为了洪荒牺牲阿姐？！”
大道叹了口气，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孩子，祂的目光依旧温和而慈爱：“长离也会选择牺牲自己，不是吗？”
确实如此。
这个境地下，她别无选择。
事情并无多少回旋余地，长离只好安慰眼前人。
“我并不算完全消亡，自我消散后，我即是你们每一个人，”她的目光放空而幽远，“跨过漫长的时空，我们终将会再见面。”
“但那都不是阿姐你！”
赤凤的声音将长离从回忆中拉回现实，长离原本以为会是鸿鹄或鹓雏最先哭出来，万万没想到是赤凤。
她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眼中有碎冰浮现。
池惊如沐春风的笑也坚持不下去了，他知道神尊选择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