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紧闭的房间内,一片漆黑,分辨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纤细白腻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微微拉下被子。
苏尔尔揉了揉因宿醉而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随手按下墙边的智能开关,窗帘自动开启。
顿时,阳光倾泻洒入房间,唤醒了苏尔尔正处于待机状态的大脑。
这几年应付的酒局越来越多,她的酒量也被锻炼出来。
圈里靠身体上位的人不少,可她不屑于做这种勾当。
虽然她经常接收到许多人明里暗里想要包她的邀请,但每一次安晴都会帮她处理好。
失去一条成功的捷径,就必定要另辟蹊径去弥补损失。即使不情愿与人委蛇与虚,她也会乖乖地跟在安晴身后向人敬酒。
宿醉的后果不仅是头痛,还有口干舌燥。
拿起床头柜上摆放的水杯,空的。
只能起床烧水,苏尔尔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厨房,后腰找了一个支点,抵着大理石桌面。
出神地望着水壶中咕噜咕噜冒起的泡泡。
江奕白从美国回来了,这九个大字突然浮现在苏尔尔脑海中。
关于昨晚的回忆逐渐回笼。
昨天的宴会上,他帮她挡了酒,甚至他最后的那一句“酒对身体不好,要少喝点”声音并不小。
随后便让主办宴会的负责人撤下了所有的酒,换上果汁和茶水一类的饮品。
哪有人在应酬上喝果汁,喝茶的。
即使江奕白回国并没有多久,大部分人不认识他,但在场的都是在自己领域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人精,哪能注意没到他以一句话就让负责人照做的本事。
知晓他的身份必定不容小觑,大家也只敢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苏尔尔心下一松,朝服务生要了一杯热水。
她没那么自恋,认为江奕白这样做是为了她,毕竟分手多年他说不定早就把她忘了。
而她最近两年想起他的频率也降低不少,再次见到他居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陌生感。
生理期的腹痛慢慢变成腰部胀痛,苏尔尔无比渴望家中舒适的被窝。
终于,安晴舍得放过她,让她提前离场。
苏尔尔迫不及待地拿上包包离开。
由于提前离场,她只能打车回家。可正值午夜时刻,酒店的位置有些偏僻,经过的也都是私家车。
苏尔尔郁闷地蹲在马路旁,双手环抱着小腿,将脸埋入其中。
等了十多分钟,手机接单页面毫无反应,没办法苏尔尔只好抬头打电话给夏晚,让她通知司机来接自己。
划到通话界面,正要按下夏晚的电话,一辆黑色的卡宴缓缓地停在她面前。
后座的车窗摇下,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她眼瞳里。
光影将他的脸切割成两部分,眼眸之上隐入黑夜中,神情难辨,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轻启:“要不要我捎你一程,这儿很难打车。”
苏尔尔没有矫情地拒绝,她正深受生理期的折磨,其他事情和恩怨都得靠后站,眼下第一位的事情是躺在床上休息。
她上前拉开车门:“谢谢。”
尽力与江奕白隔出距离,苏尔尔紧靠着车门。
朝司机师傅报了一个地址后,她上闭眼,将头靠在车窗上。
江奕白侧脸望去,在夜色的遮掩下,贪婪地盯着苏尔尔,眼睛都没眨。
生怕遗漏了一秒这偷来独处时光。
这些年,她好像瘦了许多。脸上的婴儿肥消退,五官尽数长开,明艳灵动,仿佛什么都没变却增添了一丝成熟的韵味。
眼下淡淡泛青的黑眼圈,彰显着她的疲惫,眉间微微皱起,唇色趋于惨白,额间有冷汗溢出。
江奕白这才注意苏尔尔的不对劲,她手掌攥拳一直放在小腹上。
“尔尔?醒醒。”江奕白有些慌乱的凑近她,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着,话语中有着明显地颤抖。
他吩咐着司机:“去医院。”
“不用。”苏尔尔睁开眼睛,身体坐直,“痛经而已,回家睡一觉就好。”
江奕白还想说点什么,但苏尔尔明显不想理会,只好让司机开快一点。
没过多久,车稳稳地到达苏尔尔家楼下,苏尔尔道谢后下车,她的状态清醒可以自己上楼。
江奕白有再多的不舍也要放手,让她回家。
即使她家的灯光亮起,江奕白也未离开,只是吩咐司机先走。
这一夜,他站在她家楼下,凝望着她房间的窗户,看着灯光由晃眼逐渐变暗,然后消失。
夜雾为黑色的车罩上一层水露,也浸湿了江奕白的衣服。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般的晨光,他才驱车离开。
“滴——”
烧水壶的提示声响起,将苏尔尔思绪拽回。
今天她的状态恢复了不少,打算等会儿去四季福利院看看。
将自己收拾好,打开门。
“砰”的一声,有东西坠落在地上,她弯腰捡起,是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止痛药和暖宫贴。
是谁送来的呢?
他吗?
没有深加思考,把药品随手扔在鞋柜上,出了门。
——
江氏大楼内。
江奕白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这几天堆积成山的工作。
但他的心并不能完全平静,因为客座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正在憋笑的人。
借着置物架上的杂志,将脸挡着,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