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已经吸引了好些姑娘前往叶氏布庄。”
闻言,金元富蹙起眉,圆圆的脸上带了丝凝重,但他思忖片刻,又转念一想,叶家的生丝原料就那么点,就算做出来再美丽的衣服,一旦卖完便没有了。而那些纱衣再独特好看,也不如他家的四经绞罗来得珍贵稀缺。
想到这,他才摆摆手让下人离去。
另厢,在彩虹纱与墨染纱的带动下,今日的叶氏布庄可谓是门庭若市。
其中除了来裁制彩虹、墨染绉纱的,还有前来裁制粗葛布衣的百姓。只需用比寻常制衣略高的价钱,便能享受到瑞安城顶级布庄的裁衣手艺,这种划算买卖,竟让人们在门前排起了长队。
苏婉看着自家布庄从未有过的热闹,眼眶渐红,有些激动道:“锦儿,娘真没想到,那些葛丝竟然有这么大的用处,分出来的细葛,可以制成了绉纱,再染缬成彩虹纱和墨染纱,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而余下的那些粗葛,竟然还能招来这么多生意。”
“阿娘,裁制粗葛衣的单价虽低,但你可别小看这收入。首先,制作一件葛衣的工艺并不复杂,其次,我已经安排下去,在测量的时候便按照不同身型,分为几个类别,再按照这几类尺寸,批量进行裁制,由此便能加快效率。你看,今日便来了这么多人,这收入算下来,可不比我们正常绣制一件衣裳差多少呢。”叶汝锦细细分析道。
苏婉点点头:“锦儿,你可真是长大了。这次你跟着你爹前往雷州,短短半个月时间,竟然将这葛布织技给学了回来,你有出息,咱们叶家算是后继有人了。”
“阿娘,可是按照大乾朝律法,女子不得继承家业,这可如何是好?”
苏婉深深地看着女儿,长叹一口气道:“那娘便为你挑一个上门赘婿,再由你继承家业。你看可好?”
叶汝锦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娘竟会突然谈起这种嫁娶之事,脸上羞得泛起红云,顿时不知所措,便借故去前面整理流水账册。
上月,叶汝锦刚满了十四,已经到了能嫁人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少女,对于这种话题向来是敏感羞赧的。
就在这时,卖完粗葛的宿砚收了摊,从外面回了布庄。
天知道他今日遭受了多少目光洗礼,这一回来,他立马找到叶汝锦,对她说:“叶姑娘,东西已经卖完了,这是今日所得。”
说着,他将沉甸甸的钱银袋子递给她,随即便问:“我原先的衣服......放在哪里?”
叶汝锦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甫一看见他今日如翩翩公子的崭新模样,如郎朗星辉映入眼帘,心下忍不住惊艳了一瞬,连心跳也快了几分。
“你要换下来吗?”她忙稳住心神问道。
“是,这样打扮,在织布的时候,也不太方便。”
叶汝锦可不想她的杰作这么快就要撤下来,而且正因为他的到来,又吸引了好几位女子进来选购,他这样一副打扮,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人型招牌。于是她立马出声制止:“你先别急,你帮我......”
一时间,竟想不起要将他留下来做什么,她略一停顿,才开口问他:“你识字吗?”
见他点头,叶汝锦道:“识字便好,你帮我把这本册子里的尺码,按照我的要求分好类别。”
“好。”
宿砚回答完,惊觉自己又答应了她,他无奈地抚了抚额。
他原本还想着,等换下这身衣服,然后就回织布坊去,可他没想到,自己在面对叶汝锦时,居然完全忘记了原本的打算,就这样将她的要求答应了下来。
接着,叶汝锦讲起了分类的要求,而宿砚细细听着。
不时会有女子的目光往宿砚这边看过来,两个人都沉浸于手上的事情,对周围的动静浑然不觉。
***
半个月后。
“怎么回事,自从上了彩虹纱与墨染纱,叶家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把咱们家都给比下去了。可他们家的生丝,不是应该用完了吗?”金元富拿着近日的账目,在绣屏前踱着步,百思不得其解。
“掌柜,前日我叫人去叶家打探了一下,他们家最新的夏衣,用的不是生丝做的纱。而是葛丝做的绉纱。”
“什么!”金元富惊呼。
又听人继续道:“而且,他们家还为些小百姓裁制衣裳,现在全城都在传,叶氏布庄才是瑞安城第一布庄,所售布匹衣料,面面俱全,不像我们......”
小厮惊觉自己说了太多对方的好话,连忙收住了声。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说我们的布料只卖达官贵人,看不起穷人么?”金元富继续说道,“绫罗绸缎,锦衣华服,这些东西,生来就是为贵人服务的,叶氏布庄此举,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自降身价罢了。”
金元富说完,转头问金佩兰:“堂妹,上次我托姨母给你找的宫廷绣娘,没几日便要到瑞安城了,这次你可得将她的绣技都给学会,这瑞安城的第一布庄,只能是我们锦绣坊。”
金佩兰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