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说了什么。只想着尽我所学,快把这顿禅机打发过去。
好在他并没纠结细节:实践,践行……修行。是了!我还需要修行,我要去人世间继续行走修行去,有情众生,常坐不动,如无情草木。世间的智慧自然是在千山万水间的,我怎么能枯守在这里固步自封呢。
于是又起身朝我拜了拜,我无言以对。是他自己总能把自己绕出来,干我何事。A却很敬佩地看我,竖起大拇指。问我什么时候这么睿智了。我侧身悄悄告诉他这一不足为外人道的秘诀:我参加了留守儿童陪伴组织的培训会,心理老师教的。中心思想就是一个,顺毛加绕圈子。
A扑哧一笑又悄悄话传给我:哇,你居然说大师是留守儿童。
我无所谓的摊手,难道不是么?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嚣张连老天都看不下去,“哗啦”一声,偏我头顶的这一片稻草堆被吹得掀开了些缝。刺骨的寒风又灌了进来。
阿嚏!阿嚏!阿嚏!我连打了三个喷嚏,哆哆嗦嗦地又把被子捂紧了些。“还是好冷啊。”
“冷了么?”他赶紧又往火盆里多加了几块柴禾,但也是无济于事。我刚才又惊又吓,出了一身冷汗,在这里烤了半天也回暖不来。况且屋子本来也没特别严实,现在又漏风。
他看了看我,于是起身又去另一边拿出什么东西来递给我,让我披上。我展开一看,原来是一件褐色的僧袍,因为打的补丁很多显得有些厚实。
我的铺盖全盖在这里了,只剩这件夏季的僧袍,施主披上吧,会暖和些。
A借喝茶把嘴堵住,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忍不住说,这样也可以吗?
可以啊?哦。这是干净的,我洗好了一直放在这里。
人家借衣服的都这样说了,我要是还做作倒显得很奇怪。于是便将僧袍大大方方往衣服外一披。嗯,和尚衣服洗的还可以,有皂角香。
又这样端着茶杯相对无言的坐了会儿,环境还是没有发生任何变化。A受不了了,“怎么回事啊,我感觉我们待了好久了,还没有结束吗?”我也纳罕,刚一进时空我就觉得不对劲。难道今天是什么七星连珠的特殊时刻?持续时间这样长,到点了也不肯放我回去。
他望着我和A不明所以。我一拍大腿,嗨,这不是现成就有个症状相似的病友嘛!于是如此这般地都一一告诉他。他略一思索,试探性地问道,会不会是要走出去的?我是这样,上次见到你们也是走着走着才消失的。
对啊,我真是冻傻了。以前我都是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为避免在异时空乱走改变现实中的位置,因此总是乖乖待在原地等时间过去大半。但最后都还是要自己走出时空间隙的。我怎么忘了这一点!
我和A起身便在屋内走动起来,绕屋三圈,那场面有些滑稽,但我们都笑不出来。
仍然没有变化。我和A对视一眼,难道要往屋外走?找地图边界?
他也站起身,说:看来是这样了,雪大,我送你们出去吧。
我们三人于是就这样,迎着风雪走了约100米。为防止把A弄丢,我还特意走在A身后,并把手牢牢按在其肩膀。终于,见得眼前白茫茫一大片旷野变成黑色的夜空。夜晚的北京,高楼如星座般闪耀,车辆川流不息。
啊,这熟悉的现实世界。
这……这就是一千年以后?我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A转头惊恐地看着我,我转头惊恐地向后看。
“啊!怎么把你也带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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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刻就像袁华一样,听到有人给bgm点了一曲《一剪梅》。我想仰天大喊一声“不——”,但是因怕被路边的警察叔叔当作发酒疯的拘走而作罢。
A也掏出貔貅愤愤地看了又看,指着貔貅的鼻子骂。现在不用我说,他也恨不得把这倒霉东西砸掉。
不过事已至此,我和A也不得不认命。我拍了拍和尚的肩膀,将他从信息过载的状态中拽出来,问道“大师,虽然我不知道你是靠直觉还是视觉,但是你快想想吧,你会在这待多久。”他闭眼思索了一会儿,复睁眼时露出一个头疼的表情:“五个时辰。”
好家伙。十个小时。
我和A都已经疲惫不堪,一心只想休息。特别是我,又冷又头疼,不想在外面再多呆一秒。我们当然也不放心让和尚在外面过一晚,北京的夜晚大风似砍刀,万一把和尚吹出个好歹,回到古代治不好嗝屁了怎么办。于是A提议,带和尚回男生宿舍睡,反正室友也看不见和尚,而且他们宿舍有空床铺。“不过我的舍友磨牙、打鼾、还有裸睡的,宿舍也有点乱…大师应该不会介意吧。”我摇摇头,想起了和尚的那件洗得忒干净的僧袍。额,人好不容易来一次,还是不要让他对现代人留下什么奇怪的印象。“那这样,我去开个房,让大师上去睡一宿就好了。”我说你确定,咱们这附近每家酒店都有无数成双成对的眷侣出入,空气中都是恋爱的味道,咱们要让一个出家人经受这种考验?
那你说怎么办嘛!
我揉了揉太阳穴,脑子一团浆糊。算了,去我妈的律所吧。刚好钥匙在我这里。那里沙发多的是,我妈的主任办公室也有折叠床,他睡哪都行。
A眼色一动,点了点我的肩膀,“你别有私心哦~”
我还他一拳,你想多了。一千多平的办公区域,我又困得要死,只有想不开的鬼才会半夜骚扰出家人。A努了努嘴嘟囔了句,你最好是。然后便潇洒地打车离开了。我走到站在马路边,仰头看个不够的和尚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走吧大师,给你找到住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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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到了这边终于一改往日的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