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片好意,司缨也不好拒绝,当即想开口道谢,结果因为不断咳嗽,一句不过短短数字的话竟说得断断续续。
陆离见她咳成这样,禁不住眉头微蹙,便代她接过渴水。
略一思索,又伸手在她后背轻轻拍了几下,动作生疏且僵硬。
司缨有点受宠若惊,刚想跟他说声谢谢,就听见陆离以两人方能听到的音量怒斥道:“都咳成这样了就少开口!没见过像你这么爱说话的郡主!”
“哈?”
司缨闻言在心里怒摔了。
这是见过多少位郡主呀,就敢说这种大话!
但气归气,司缨她还记得自己郡主的身份,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在饭桌上跟陆离吵起来,于是她咬牙切齿地笑着说道:“看来阿离与皇室宗亲走得很久,对各位郡主也颇为了解。”
陆离拧着眉,斜瞥了她一眼:“你这是在讽刺我?”
“有吗?没有吧。”司缨嘴上这么说,心里到的却是:老娘就是在讽刺你怎么样?
微温的渴水滑过喉咙,带着一种酸酸的感觉,虽然余后有点回甘,但司缨还是有点喝不惯这种口感,只是盛情难却,加上她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还是分几次把渴水喝完。
对于这副病弱身体,司缨当真是服气了,平时这不行那不行就算了,没想到现下连酒都喝不得,那她以后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司缨虽然不贪杯,但心情不好时,就想大醉一场,跟兄弟拼酒时,也觉得十分痛快。
就是现在,可惜了。
司缨喟叹不已,殊不知,原主儿不会喝酒,除了是身体条件不允许以外,更多的是她自己不愿意喝。原主儿虽是众星捧月的琼枝玉叶,但幼承庭训,受仁义礼智的熏陶,知书达理,温婉贤淑,从不仗着自己的身份而做出出格之事,反而谨记自己皇室的身份,勿娇勿纵,恪守礼节,最为规矩不过。
为避免暴露身份,司缨尽管已经收敛自己的脾气,行事也克制许多,尽量做到有礼有节,可她到底不是迂腐之人,再怎么压制自己的本性,还是要比原主儿豁达张扬许多,只要与原主儿相处过,基本上就很容易辨别出真伪。
好在原主儿不常抛头露面,外头对她的评价更是少之又少,陆家的人在这之前更是没有见过她,是以这位郡主是圆是遍,秉性是纯良还是顽劣,也无从得知,见司缨行事如此,只道是原来的郡主性格便是这样,因此也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
陆邑的夫人见她杯中已空,还以为她喜欢,便又给她续满,喜出眉梢道:“郡主若是喝得惯,不妨多喝点,这五味子渴水对咳喘之症还是很有效的。”
司缨向来最不会拒绝这种,尽管不喜欢,还是跟对方道了声谢。
两位旁支的夫人本来还担心司缨身为郡主,或多或少都带有皇室中人那种心高气傲的习性,不好相处,现在见她为人还挺随意温和,也没什么架子,不由得放下心里对她的成见,慢慢与她热络起来。
司缨完全不知道就在刚刚那会儿,她已经成功收服两名陆家女眷。
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血性男儿,对于台上这种哼哼唧唧的戏腔,大家偶尔听一下是新鲜,可听久了便开始厌烦。别说他们,就连司缨也觉得听这个,还不如听望月楼那说书先生说书来得有趣。
没过多久,大家便开始躁动起来,有人趁着这个机会,想跟陆离比划比划。
练武之人,最渴望的就是有个旗鼓相当的切磋对手,平时无事,两人互相喂喂招、比试比试,这样比一个人独自努力会进步更快。
陆离虽然年轻,可是他天分高,悟性好,加上又勤勉,如今身手起码也跟二流水平靠近。这点从他上次与燕子飞青交手的情况就可以判断出来。
燕子飞青最厉害的功夫就是轻功,可以说,轻功一流,武功三流,拉低捧高,勉强能算个二流高手。虽说当日陆离能追上他,很大一部分是占了出其不意和运气的便宜,不过高手过招,本就瞬息万变,有时候经验和对敌时的反应才更重要,所以江湖中人只注重结果,不在乎过程。陆离在受伤之际,还能重创燕子飞青,不管最后能不能将他拿下,都已经证明了他有挤入二流高手的实力。虽说目前火候还差点,但也并不是不可期盼。
所以自那次后,庄内那些自诩武功不错的弟子就一直想跟他比试下,看看自己的武功到哪个程度。
可惜陆离平时要么忙着处理庄内事务,要么就是一整天都呆在练功房里自行修练,想要找他打一场都很难挤出时间。
再者,就是他少庄主的身份,以及那少年老成的性格,使得大家既想接近他又不敢随随便便上前搭话。
刚才挑战陆离的是庄里的一个镖师。陆家庄有几百口人要养,以前陆峰帮朝廷做事,有了朝廷这个大靠山,自然什么都不用愁,后来陆峰选择决定金盆洗手,自然就得考虑到往后的生计问题,并将手伸进多个行业。帮人看镖护运,便是庄里的其中一项收入。
对方剑法一般般,陆离只用了七成功力,对方还是没有撑过三十招就败下来。
“承让。”陆离纵使赢了也不骄不躁,沉稳得体。
一时间大家都沸腾起来,热闹非凡。
“少主真厉害!”
“少主你的武功是怎么练的,能教教我吗?”
“少主,我也想向你讨教几招。”
陆峰捋须,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离儿进步真快,我才出门两个月,他比起上次见着,又不太一样了。”说话的是陆诏,专门负责镖行的生意,但也因为这样,他常年在外跑镖,一年呆在庄里的时间屈指可数。这次是刚好跑完镖,前两天刚进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