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缨闻言一笑:“如此,那就辛苦先生了。”
“这本就是我职责所在,郡主客气了。”何俞不敢邀功。他扫了屋内一眼,面色淡淡:“郡主也早点歇息,明日我们还要坐船,要是休息不够,上了船,只怕会难受。”
“好。”司缨颔首,转身进屋。
坐船,是大家重新规划的路线。
从这里到文湖岛有几条路线可以到达,骑马走官道是最舒坦最安全的,走山路最近,走水路最远,要绕好大一圈,而且还有危险。
因为出了甸乡地界,再过去一点就是临道江。临道江那一带的水流湍急,容易出事,没人会傻的放着安全的陆地不走,拿自己的性格去开玩笑走水路。
按照陆离原来的计划,肯定是走官道,这样既可以节省时间,大家也不用那么颠簸,可是林中被突袭后,他们就决定弃陆路,改走水路。那些人胆子再大,也至于在那里对他们下手,除非他们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出了临道江,再走两日便可到达文湖岛,即时他们也就安全了。
—
为了避免再出事端,众人用过早饭,便马上退了房,雇了辆马车直往渡口。
陆离出手十分阔绰,一出手就把整条船给包了,还给船夫一大锭银子。本来他们问了好几个船夫,那些船夫一听说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文湖岛,都不愿意载他们,直到陆离把银子拿出来,这些人的嘴脸当即又变了,纷纷表示想为他们尽犬马之劳,甚至为了争做他们的生意,险些打起来。
司缨活了两辈子,都是在陆地上行走,还不知道坐船是何感受,一上船稀奇到不行,这看看那盯盯,还想趴在船沿玩水,把陆离吓得不轻,伸手就把人捞起来。
“祖宗,你应该还没有忘记你前两天才发过热症,这几天最好还是小心点,不要沾水更不要吹到风吗?小心热症反复。”陆离像个老妈子似的不停唠叨。
司缨却一点都不以为意:“没事,我都好了。”
陆离又道:“那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
司缨失笑:“没这么倒霉吧……”
不过她嘴上虽然这么说的,还是任由陆离把她带到安全一点的甲板上,只是那双亮晶晶的美目还是不停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张望。
老船夫扭头看他们,说道:“现在没事,不过一会儿真不能这样。”
司缨顺口问道:“为何?”
老船夫道:“绕过这个山头,过了前面的拐弯处就是临道江了。这临道江水流急,暗礁又多,那浪一个个打过来,这船就跟叶子在水里飘一样,上下起伏左右摇摆不定,随时都有可能会翻船,人要是站在船边会很容易掉下来的,这要是掉下去很可能就找不着了,所以呆会各位还是呆在船舱里面安全一点。”
司缨道:“有这么可怕吗?”
老船夫道:“可不可怕各位一会儿看了就知道,现在还好不是雨季,这要是雨季,估计你们出再多银子,都没人想做你们生意。”
司缨想起早上那些船夫一听他们说要渡江,嘴上净没一句好话,一时间倒也信了他三分。
大概走了两个时辰左右,水流开始湍急,老船夫经验老道,左右摆动着沉重的船桨,在浪潮中飘来荡去。司缨开始还觉得好玩,可渐渐就琢磨出一股不对劲的味来,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那浪潮上下翻搅,也翻搅着欲往喉口处上涌。
司缨不知道自己这是晕船,或者该说她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晕船,所以当体内的那股恶心不停上涌,她还没觉得有什么,照样该说的说,该笑的笑,看到那隐隐可见的暗礁,还惊艳地“哇”了一声,要不是有陆离在旁边看着,这小祖宗还真有可能又往船沿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