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丹蝶城。 兴高采烈分割虫尸的雾山弟子们,似大丰收的农民,是有说有笑,分外热闹。 这的确是前所未有的大丰收,足足三天都没有收完。 “是二娘,还有大娘……都回来了!”崎缘一直在城楼上眺望,就是期盼能早先看到五位娘能平平安安的回来,这三天里可把他急坏了,要不是娘说她们很可能还要在截海守护一段时间,防止海妖再度偷袭,崎缘肯定要缠着娘带他去找散人和五位娘,让她们说说打大妖的事迹。 听到崎缘的声音,雾山弟子们立刻放下手中事,纷纷向着城西外的小道跑去。 盈忻、莫琊、八哥更是直接飞了过去,崎缘也驾着剑光紧随其后。 可当她们看清回来的姐妹后,三女当即麻木了,先后从空中落下,站在远处呆呆的看着五个姐妹,还有阿七怀里一具焦黑的尸体。 由远及近,三女没能迈动一步去迎接。 诡异的气氛让聪明的崎缘意识到了什么,看看回来的五位娘,又回头看着三位僵立不动的娘,最后目光落在小七娘怀里的尸体上,大眼珠子转动着流露莹莹泪光。 奔跑而来的雾山弟子也僵住了,远远看着谁也不敢靠近。 当五人走到三女身边时,她们依然是僵硬的。 “娘!”崎缘跑到八哥脚边,拉了拉她的手套。 “嗯!”八哥一开嗓,眼泪瞬间滑落,接着便是难以抑制的抽泣声。 莫琊突然化为一道流光,拦在红玗面前问:“公子怎么死的?” “回去再说。”红玗说完,木讷的继续跟上。 三百里山路,她们一刻不停的走了三天两夜,却没有一个人能从失去公子的悲痛中抽离出来。 这一路谁也没有啃声,红玗这还是公子出事后的第一句话! 这股氛围把出来迎接的所有人压抑得不敢啃声,它像传染病,一路上所遇之人,无不默默目送。 回到雾山,山门前,雾山隐士和阴娘好似早已知晓,他们站在雾山派前望着上山的长长队伍。 “唉!以后,又少了一单生意!”木材商苦恼的长叹,让他的店员把准备好的大木棺抬进山门。 之前他以为张天流是开玩笑,没想到一语中的! “你说你这么能算,比以前观星台上的老家伙还牛,你怎么就避不过去呢?”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就是出来混的后果! 不论你多厉害,只要一直走在众目睽睽下,迟早有这么一天! 这便是雾山隐士冷血无情的原因。 他们见过太多像张天流这样的人,惊才绝艳,又刹那陨落。 “天流是星,还是流星,名字就不好,行了,上柱香就散了吧,别碍着别人来祭拜!” 听似风凉话,但说话的木材商心里是真的难受。 他跟张天流可谓是臭味相投,但现在他觉得,张天流比他高尚,就跟昔日的五巅峰主一样,值得他敬佩。 上完香,木材商转身对酒老板和老铁匠等人道:“我们这些人啊,别污了人家的地方。” 没人理他,只有众女向他磕头谢礼。 以前的异人,将九州的丧葬习俗带到了这里,但一直以来只有俗世继承了,修士间是不讲究这些的,一来命长,二来子嗣少,三来仇家多,死当然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死,以免尸骨让人糟蹋。 但更多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尸体被人化为灰烬,家里人还以为修炼有成去了天涯,怕子子孙孙求带求照顾,招惹累赘干脆一声不吭的走了。 怎知,走是走了,去的地方却不同了。 即使知道也强迫自己接受,才能将寄托于羁绊永远埋藏心灵。 七娘回来了,阿七似乎找到了倾诉的地方,扑在七娘怀里嚎啕大哭。 阿黄老远就嗅到了主人的气味,但这气味中却没有一点生气,它知道发生了什么,趴在山门前再也不敢迈进去,眼里湿漉漉的,让老一辈的雾山弟子都感到揪心。 回来门前一霸,再见不到往日的霸道。 莫老板、眼镜、小商、宝宝来了,并带来了大妖龙鱼分割好的尸体,没有过多逗留,默默离去。 王乞、杨藻、魏掌门来了,也走了。 白日依、唐秘书来了,却不走了。 岳鸿彦、洮洮、汤靖承、老许和大妈不远万里的先后赶来,却最终没能见到一面,张天流已经安葬了。 “什么地方不好,偏偏选择在这种地方。”大妈站在南山上,低头看着凸起的崖石坟头,很不乐意。 “公子喜欢这里。”阿七经历了七天后,情绪恢复了不少。 “散人说,在这里祭拜不仅他能收到,大家都能收到,这个大家,散人说是所有对抗海妖死去的人。”崎缘解释道。 阿七闻言一下眼又红了。 当日公子说了自己的后事,阿七就再也没有理过公子,不成想,公子说对了! “是啊!公子一直以来都能算准的!我应该天天陪着他的!” “小七娘别哭了!”崎缘说着也哭了。 “唉!”大妈红着眼睛,埋怨的看向老许。 老许弯腰在悬崖边放下一束白花,起身摘下斗笠道:“你既然算到,何不狠心再次拒绝呢?” 雾海,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