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
方懿一听卫舒忠，内心咯噔一下，不禁看了眼陶嬅，卫家是先王后的母家，卫舒忠算起来还是长公主殿下的表哥呢。
王上突然调动了卫舒忠的职位，只怕别有他想，方懿有些担心，正欲开口陶嬅凝目看着她，方懿触及目光垂首不敢出声，屈身应道：“是。”
次日，阳华殿铺就一层白雪，院中的红梅在白雪的衬托下娇滴艳艳，若是仔细看就会发觉这里候着的奴才比平日多上许多。
殿内，穿着黑面镶着金色绣纹华服的男人威坐主位，而陶嬅端坐在他的左侧。
“近日在忙些什么？若日不见你来向孤请安了。”男人的声音威严沉厚，严穆的面上带着些许笑意。
陶嬅微笑着，褪去平日那严肃之色，反而多了几分少女的娇嫩，“父王莫不是来给江夫人讨要说法的？”
“触犯宫规，不过轻微给些教训，父王可是心疼了？”
陶正雍面上故作愠怒，指着她道：“胆子不小，连孤也敢打趣了。”不过想起近日江夫人举止确实放肆，他点头倒也认同，“给她些教训也无妨。”
江夫人在后宫嚣张行事的传言他也有所听闻，只要不太过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给些宠爱也不妨事。
太华做事一向都有衡量，不过这次伸手去管苫夫子的事，倒叫他有些惊讶。想至此，陶正雍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考究。
对上陶正雍的目光，陶嬅心中微怔，面上不露分毫，手中淡然掌茶。
“这两日滦州，荆南等地方节使就要陆续入王城了。”陶正雍突然开口道，不知是试探还是其他。
陶嬅将茶递给他，陶正雍接过，轻轻嗅了几下，清雅薄单，闻着尚可。
陶嬅接过他的话道：“是，听说如是接了这份差，他年纪尚轻，怕会让父王失望。”
说到陶如是，陶正雍嗤笑一声，言语中毫不避讳的表露对他的嫌弃，“他倒想要做出点成绩，那就给他这个机会。”
“这茶烹得尚可。”陶正雍将茶盏递给她，陶嬅接过又送上一盏，陶正雍接着道：“孤已经命内统领顾昭负责王城的布防，顾昭办事孤比较放心。”
陶嬅垂着眸，她并未开口询问为何换掉卫舒忠，浓浓思绪隐于眼下，叫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又是几句闲聊，陶正雍政事缠身，自然不会久坐。陶嬅不紧不慢的饮完杯中的茶，这时一名女侍进来收拾。
陶嬅看向那名女侍，问：“方懿回来了吗？”
那女侍恭敬停下动作，恭敬的答道：“启禀长公主殿下，方懿姑姑还未回来。”
“好，等方懿回来，找她拿了宫牌，把新做的点心给六殿下送去，想他午膳来不及吃。”陶嬅吩咐着。
“是。”
沁雯收了茶具退出去，陶嬅凝神开始细想刚刚父王的试探，果然连她也怀疑吗？
从母亲薨逝那天，她就领会了帝王的无情，如今自己的父亲连自己的女儿也要怀疑，甚至试探，帝王之家真的就没有纯粹的父子亲情吗？
陶嬅深吸口气，她虽心中知道帝王无情，但还是有些希翼，或许父王只是不愿表达的真切。
陶嬅坐在桌子前不知想了多久，方懿回来时走入殿内她都未曾发觉，方懿只得出声打断她神思，“长公主殿下。”
陶嬅回神，方懿欲要开口她抬手打断，一个眼神方懿已然了解，跟随着陶嬅进了内殿。
方懿将探听到的消息尽数细禀：“长公主殿下，卫总领被王上迁了职，升了掌司刑副史。”
闻此，陶嬅嘴角轻扯，眼中尽是嘲弄：“果然，父王还是不放心卫家。”
“王上这看似升迁实则暗贬，是不是怀……”
方懿隐约像是知道了什么，陶嬅深深看她一眼，方懿不敢再语。
方懿要说什么她知道，母妃去后父王明里暗里打压卫氏，如是刚接了接待节使的差事，恰巧这个时候父王调走了卫舒忠，卫家手上已无实权，如今仅剩的一点也被剥夺。
她隐约猜测，父王是怕卫氏扶持如是，所以才会连那么仅存的一点实权他也忌惮。
父王真的是因为母妃难产而死怪罪如是的吗？
又一想父王对自己的态度，虽是宠爱不假，可这宠爱背后不妨碍那夹杂的防备，想到这她后背惊起一层冷汗。
尽管如此，心中还是不愿如此想，或许是她过于深思也未可知，父王只是担心出现错乱而已。
陶嬅苦笑，这样的借口她实难说服自己，她喃喃自语着：“罢了，这样也好，父王只要足够放心，便不会动卫家。”
陶嬅挥手招退了方懿，空诺的房间里陶嬅的娇影略显落寞。
大商的深冬总是绵绵长雪，一连多日的雪今日总算是停了，甚至露出不算和暖的太阳。
陶如是立在城墙之上，俯视众生，茫茫白雪点缀着路上行人，陶如是淡淡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你一旁的人，“顾统领，已经安排好了吗？”
“六殿下，驿馆已经安排了足够人手，王城内的布防也已经安排妥当，年下以前臣会亲自带人巡守。”顾昭细细回禀着。
陶如是点头，“那就好，马上就是父王生辰了，过两天又是净庙节，到时候人多杂乱，王城内的布防一定要做好。还有驿站，要安排好足够的人手。”说完他又摇头，“算了，等滦州和蒙甸的人来了，本宫亲自去查看。”
顾昭领命，看着眼前略显稚嫩的六殿下，不想做事却是缜密。
陶如是抬眼，远处星星点点的一群人逐渐露出身影，城外浩浩荡荡一批车马行来，因为隔得远看不清来的是哪个地方节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