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借口提前去场地离开家。
坐上出租车的那一刻,虞梦打开之前为防盗而偷偷安在客厅的摄像头,观察那个自她离开后而来的女人。
监控里廖涛真正出轨的那一刻,虞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愤怒。
出租车的目的地是光影节的主办场地E大。在重新踏进校园的那一刻,虞梦霍然失去来到这个地方的动力。
演了三年的剧本陡然间提出要改变,虞梦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梁祯贤在咱们学校做演讲了!”
就在无措间,她听到有人在议论梁祯贤。
一个女孩兴奋地和同伴科普,“听说他最近转去做个人治疗师。这要真让他做成,那以后绝对是大拿,我们现在不去以后就更没有机会啊!”
在路过虞梦的时候,虞梦叫住她们。
……
散场时看到坐在观众席上的虞梦,梁祯贤收拾好放在桌子上的稿子,转身欲走。
虞梦却在这个时候开口:“梁医生,我听说你开始做个人治疗了。”
“当年你不能给我治疗,现在应该可以了吧?”
大厅上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梁祯贤看着虞梦低垂的眼:“好。”
从会议大厅出来时已经临近傍晚。
星光殿堂距离会议厅不远,此时正热热闹闹地布置着场地,为晚上的光影节准备。
身边满怀朝气的大学生们在夕阳下畅谈自己的生活和理想。
下降的夕阳与升起的朝阳,在这一刻碰撞。
但是这样一副极具活力的景象并没有让两个人驻足。
挎着自己的单肩包,梁祯贤落后虞梦一步。
刚才虞梦的那句话让他开始无意识地观察着虞梦的状态,而得出的结论是:“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虞梦没有反驳梁祯贤的话。
她停在路旁设置的长椅处,看着路边来往的学生,“一直以来,是他带领我找寻人生的意义和自我的价值。可现在,他又将我锁在身边。”
“我会感觉,虞梦不是廖涛的妻子,而是他的一只专属宠物。”
有的时候她觉得廖涛就是高兴的时候哄一哄她,不高兴的时候就整治她。总之她就是廖涛手里的玩物,怎么也都只能在他的欺压下生活。
这么长久之下,虞梦感觉自己有点分裂。
“我感觉身体里有一个我正在这一团糟的生活里无力呐喊,而另一个却在冷眼旁观自己的无助。”她自嘲地笑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要钻牛角,找到你自己的最开始的初心。”梁祯贤温柔地鼓励她,“虞梦,你要永远相信自己有能力打破这个困境。”
“想一想在和廖涛结婚之前,你设想的生活是怎样的。”
虞梦感觉自己像带着秤砣被人从深渊口抛下,而梁祯贤的话像是一条从天而降的绳索,拽住逐渐沉入黑暗深渊的她。
虞梦垂下头,梁祯贤领着她坐到椅子上,“你现在首要该做的事情就是稳定自己的情绪。”
“这样吧,我给你看一段话,你平复一下。”
蹲在虞梦身前,梁祯贤从公文包里拿出自己今天演讲的稿子,找到其中的一段话递给她。
[情绪,是我们掌握自己人生的方向盘。但是有很多人因为种种原因,无法操控或者说精准地操控它们。但我们要相信,只要还活着我们就永远有把控它们的那一天。]
临海的E市很少有雪,今天却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天的雪。远处的星光殿堂里已经有工作人员开始调试直播的设备,近处带着应援灯牌的粉丝们坐上E大的摆渡车路过他们。
雪粒跳到虞梦的鞋还有外套上,她并不感觉到冷,反倒是想明白一点东西。
“不懂爱或许不是一件坏事,你不用急于找寻它。”
两张长椅上中间是一处被雪覆盖的空地。看着这块地,梁祯贤轻声说道:“你就好比是这一块雪地,没有人可以在你的心里留下痕迹。”
“因为没有投入,就不会有伤害。没有人能在你的心里留下伤痕,这也许会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