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虞梦卸下自己所有的力气。她捂面跌坐在地上,无声哭泣。
廖涛一直都是她很重要的人。
抛开爱情这种情感之外,他们也是一对契合到灵魂的搭档。
可随着时间的冲刷,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变质。
李桃丽和梁祯贤一直在附近守着,看见虞梦从车里下来,他们连忙跑过去。
“虞梦,你……”梁祯贤踌躇。
快刀斩乱麻以后,被连根拔起的情揪出心头的血,虞梦心里感觉空出一块,“不好意思梁医生,给我一点时间。我想自己好好缓一缓。”
李桃丽走上前扶起虞梦。虞梦握着她的胳膊,走去一边的座椅。
“哭出来就好了,以后我们就是新的开始。”李桃丽心疼地搂住虞梦。
虞梦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妈,怎么我们就变成这样了啊。”
……
被虞梦打的嘴角出血,廖涛随手抹去血迹。
看着上边绯色的痕迹,他轻轻吸吮刚刚被打伤的地方。血腥味在口腔里挥散不去,唇边皮肤逐渐泛白。
虞梦还是太轻易的就放过他了。
除却爱,从小到大廖涛想要的一切都很容易得到。因此在他的身体里圈养了一只被各色阴暗浸润养成的野兽,它喜欢一切需要“寻找”的东西。
最开始是男女之情。
但是爱情一旦掌握技巧,所有的东西那也都是手到擒来。之后他又迷恋上电影。光与影的艺术里,他可以无止境地寻找人生的真谛。
也是那个时候廖涛反应过来,他不该让自己被“欲望”这只野兽控制。
“Keep rolling”的纹身就是要让他记得,自己想做的是什么。
遇见虞梦是一个意外,但她的出现让廖涛心里的野兽挣脱牢笼。
它咆哮着让禁廖涛锢她,让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
本以为虞梦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很好掌控。但人不能自负,有些东西可能是对方想让他看见的。
听到虞梦在车外的哭声,廖涛的心也跟着疼。
是他太过于依赖技巧,忘记真诚以待。有些东西更应该顺其自然,太过心急就会更容易失去。
爱情如此,电影也是如此。
“你说得对,我不配。”
车窗外,耀眼的阳光下,努力飞向大树的鸟儿不断出现在他眼前。
曾经的他也是这样努力,在自己的天空中向着心里的大树飞翔。
脑海里不断闪现自己这些年的荒诞事业。
明明是想为了理想而拍摄,但后来却都演变成了为资本做戏。
泪水从眼眶滑落,廖涛随手抚去。
手上沾染的血迹没有完全干透,点点红痕印在眼尾的泪痣上。眼泪滑过染血的泪痣,血与泪一同滚落在白色衬衣的胸口处,似心在泣血。
廖涛怔怔地望着外面明媚阳光下的树影斑驳,他又回忆起那年和虞梦在树下的次次交谈。
“你比谁都有资格去演阿媛。”
“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
那时候的他们多么美好。
只是兰因絮果,现业谁深。
拿出放在副驾上的离婚协议,在协议的最后一页,廖涛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如果这场婚姻给予你这么大的痛苦,如果离开我对于你而言是解脱。
那么虞梦。
恭喜你,如愿以偿。
————
离婚很顺利,只是在离开民政局的时候出现一个小小的意外。
站在民政局门口,虞梦好像听到廖涛叫住她。
她转过头,廖涛早已不在原地,可耳边廖涛的声音却还在继续说着,“你别怕我。”
“你就把它当作是一个,在普通的夜晚里发生的一件我们之前就有过的事情。”
虞梦看见李桃丽搀扶着“虞梦”,她松开攥着李桃丽的手,鼓起自己最大勇气举起来,“你觉得这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发生的寻常事,可对于我而言,它会成为我这一辈子都要克服的噩梦。”
……
旁边的李桃丽看见梁祯贤的车,拍了拍虞梦肩膀,“阿贤在那边,我们现在过去吧。”
虞梦顺着李桃丽指的方向看见街对面梁祯贤身边停着的汽车。黑色轿车里,雪白的猫咪摇晃着尾巴等待着她们的归来。
他们的不远处,那辆黑色越野渐渐驶离。
虞梦咬着唇,强迫自己不随着习惯去关注。
脚下是延伸到看不见远方的道路,耳边是同梦里一样如出一辙的声音。又一次站在红绿灯下,虞梦隐约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默默推着她前行。
不远处的梁祯贤看着虞梦踏上人行道走向他的方向,紧绷一天的心弦稍稍松弛。
马上,他们就能顺利度过这一天。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突变。
前方的绿灯变红,站在人行道上的虞梦不知为何捂着胳膊呆在原地。梁祯贤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跑过去,大喊着示意她离开。
但为时已晚,疾驰而来的车撞向仍停留在原地的虞梦。
被高高扬起时,虞梦看见被阳光照耀的大树。在李桃丽家的旁边也有这样一棵古树,小时候虞梦就喜欢躲在下面玩。
她也是在那棵树下和梁祯贤第一次遇见。
她想起小梁祯贤挣脱开自己的魔爪,“虎”口逃生又对她说,“你以后不要随便抓男孩子的手,男女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