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行人匆匆,楚洛站在路边一动不动,奉命来接她的李津等了好久也没有回应,只好按了按汽笛。
李津降下车窗,向马路对面的楚洛示意,楚洛低头看了一眼微信栏还没回复的消息。
既然现在不知道怎么回,干脆先关了手机。
“来了来了,谢谢你,我刚好忘记打车了。” 楚洛关上车门,朝驾驶座上的李津说道。
她也不是傻子,肯定是蒋晏深安排他来的,不过现在两个人的关系有些尴尬,楚洛不想多提,也就没问蒋晏深。
汽车在晚高峰的马路上缓慢爬行,开开停停,周围的鸣笛声不断,李津依旧敏锐地听到了那一声微信提示音,是楚洛的手机里发出的。
后置镜里,楚洛的表情称得上纠结,手指悬浮了半天也没敲下一个字。
虽然李津以前因为蒋落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在心里称她“小恶霸”,但两人的关系其实一直不错。
当下立刻就问出口:“怎么了,大小姐,什么消息这么难回?”
楚落抬眼就在前置镜里看到李津好奇得有些八卦的脸,假装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你耳朵真灵,就是有个校友约我出去玩,我考虑怎么回呀。”
一个校友这么纠结?
李津立刻反应过来多半是个有追求意图的男学长,蒋落毕业没多久,和以前的同学关系还是很紧密的。
这话他不好回,李津做出个无能为力的表情,示意帮不了这个忙。
“谢谢你送我,是蒋晏深叫你的吧,谢谢喽,下次你和他说我打车就行。”
楚洛下了车嘱咐李津道,她不确定李津知不知道蒋晏深和她之前的事,把话说得也就不那么刻意。
自然而然的,也就不那么强硬,李津满脸都是那种我听你说,但我下次还是听指令办事的表情。
算了,一个李津改变不了什么。
楚洛大晚上的又在阳台看夜景,明天后天,她还有两次系统答疑的机会,该问点什么呢?
楚洛犹豫不决,她还有没完成的事业,她还有和蒋晏深的纠缠没有理清……
今晚的书房灯没亮,楚洛在庭院里仰着头就能看明白,蒋晏深现在在他那件宽敞的卧室,窗帘下甚至能看出人影。
楚洛窜上了楼,做贼般在门口张望,谢天谢地,门没关紧。
艰难地透过门缝向里面张望,怎么一会人就离开了?楚洛没看见蒋晏深的人影,轻嘘了一口气,然后推开门进去。
跳到书桌上这种事对现在的楚洛来说就是基本技能,她惊讶地看到了一张照片,一张全家福的照片,年代久远,可能有二十年了。
更让楚洛惊讶的是,照片上有个挂着甜笑的小女孩就是她,她小时候的照片和这上面完全一样。
这是?
这是她和蒋晏深一家拍的照片,蒋晏深站在她旁边,比她高一个头都不止。
楚洛的父母也是很早就去世了的,楚洛也是被托付给了父母的好友,有父母的遗产做抚养费,还有祖父母的关爱,她的童年过的不算差。
后来祖父母相继去世,她也在告别中长大,可能是老天的补偿,她觉得自己在很好地长大,即使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她也能尽量让自己快乐。
就像,就像蒋家父母挪用她父母留下的那一点遗产时,她的权益蒋晏深会守护。
楚洛正沉思时,推门的声音响了起来,太过突然,她来不及躲藏,只好紧张兮兮地和蒋晏深对视。
上次的抓伤事件看起来对蒋晏深没造成什么心理阴影,楚洛被他一把抱到了怀里,楚洛只能喵喵两声,以示抗议。
蒋晏深的视线落在了那张照片上,然后默默地收了起来。
那是一个木质的盒子,上了锁。打开时里面还有几张写过的纸,还有纸袋,还有些其他东西,楚洛努力探头看视线却被遮挡。
不过几秒,蒋晏深重新给这盒东西上了锁。
好吧,看不到了。
就在蒋晏深把这盒东西放回柜子里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重新找回自由趴在书桌上的楚洛在她那个角度看到蒋晏深的面孔冷了一下,眉眼里一下子从夏天的晨雾转为被冬日的冰雪覆盖。
“二叔。”蒋晏深的嗓音沉沉的,有一种静默的力量感,但挺好听。
蒋家从小企业发展为大企业,再到有影响力的大公司,这里面跨越的不仅是时间、磨练、改革,还有权力更迭。
“这个案子我已经决定给谁了,您如果这么自信,就和我的人碰碰。不过,二叔您光是想参与争夺就不够资格,手上的那点股权我还真看不上。”
“蒋家的事,我说了算,您把不该有的心思收收,对您自己好。”
蒋晏深的声音从阳台上传来,他一直有去阳台接电话的习惯,楚洛静静听着,直到蒋晏深推帘进来的一瞬,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击溃敌人的玩味和侵略感。
蒋晏深顺着她的毛,好像上了瘾般在接第二个电话时也把她抱在了怀里,倚着栏杆,蒋晏深左手接着除李津外另一位助理的电话,右手握着她的猫爪。
这下,电话里的声音传进了楚洛耳朵里。
“之前张董和沈董手下处理的几个案子已经查的差不多了,那些账目已经发给您,律师团队把诉状修改好明晚之前就能发给您。”
楚洛印象里,她在网上查到的资料上提到过那位张董就是刚刚和蒋晏深冲突的二叔,张守文。
蒋晏深的语气轻松,甚至说是目空一切。
“还有事吗?”他耐心地摸着布丁的灰毛,好像之前电话里的狠戾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