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惊讶掩下去,她不想猜蒋晏深和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直接问:“所以蒋总是想问什么?”
“她好像很喜欢你,我记得她专门买过你的海报。你是临时要去音乐节救场?”
“嗯。”
“给我们留两张票不难吧?”
算是意外之喜,“当然,我的荣幸。”
“时间原本是明天晚上八点,现在提前一个小时,事情我都会安排好,你不用跟她讲,这件事都不用提。”
由于之前拍摄不顺带来的事故,公司放了半天假,出差时间顺延一天,楚洛下午才到公司。
晚上的室内音乐表演有两张票,楚洛对自己差点在山里困了一夜的事只字不谈。她心里已经有猜测,蒋晏深戳破了那层窗户纸,她是不喜欢董燃的,有些话也是时候说清楚了。
“工作顺利吗?今天晚上我去接你,音乐会的地点我很熟悉,栅市夜景很美,夜市很也意思,你愿意的话可以看看。”
不同于a市的满目繁华,栅市保留了山水城市的特色,一半山一半水,相映成趣,音乐会的地点靠着著名的小型湖泊,嵌在步行道里的细碎灯光美得像一场梦。
“小洛。”
楚洛回头,董燃一身休闲西装,显得青春风发,晚风吹过额前的刘海,眉眼如画。指间握着的那束黑色玫瑰在夜灯下耀眼夺目。
“很别致,栅市盛产黑玫瑰?”
“我外祖母家的院子里一直都种黑玫瑰,你喜欢吗?”
董燃的眼睛里盛着期待,就像她刚刚见到的碎光。
楚洛俯身嗅了嗅,“当然,谢谢你的花,我喜欢。”
董燃张了张口,嘴里的话像是酝酿很久,不敢轻易说出。音乐会还没开始,现在说不是好时候,楚洛朝他一笑。
“走吧,音乐会要开始了。”
是外国小众乐团的演出,典型的浪漫主义,曲子还有点悲伤情调。今晚董燃不喜欢这种氛围,微微撇头,楚洛听得很投入。
楚洛和董燃结缘,这家乐队是很大原因,喜欢外国私人乐团的太少,他们成为朋友不奇怪。
“怎么了?今晚的表演很有水准,你不喜欢?”
楚洛小声问。
“我在想,如果不是这支乐队,我们还会认识吗?”
董燃玩笑似的说,漫不经心。
“不知道,也许吧。”
也许会认识,也许不会认识,他们的人生没有必定的交集,但董燃想握住几年前命运打的结。
“小洛,我第一次认识你不是因为刚刚的乐团,当年迎新会的时候,我在后台见过你。你搞丟了服装,到处找衣服补救,最后套了玩偶服上台。”
“迎新会我根本不想参加,被拉去演了个路人甲,发现衣服找不到的时候我都快发狂了,简直想瘫在地上说我不上。”
楚洛回忆起刚读研的黑历史,她演个小角色而已,不需要什么,一套服装一句台词,结果上台前丢了衣服。
“但那天所有节目里,我记得最深的就是你演的角色。”
楚洛想问为什么,而董燃的眸色漆黑,像是晕染的颜料,最终沉淀下来,变得纯净。
“因为你就算满后台找玩偶服也无赖地可爱,最后的那套是我找给你的,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们那时候不认识,而且你应该也不想我们这样认识。”
“黑色玫瑰,是我外祖母种了一辈子的花,我外公就是靠这个娶到她的。他告诉我,以后有喜欢的人,就送她一束黑玫瑰,把这份美好带给她。”
董燃梗了梗,卡在嗓子里还没来得及说的话已经很明显了。
黑色玫瑰上沾了楚洛的眼泪,在这一刻她无比讨厌自己的泪水,因为她不知道这眼泪为什么而流。
董燃搂住了她,“我爱你。所以,楚洛,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对不起。”
他们的身体隔着一道无形的墙,始终没有抱紧,楚洛的手抵住他的胸膛,声如蚊吟又清晰无比。
“董燃,对不起。”
“黑色玫瑰真的很美,但我不是它的主人,我无法回给你相同的爱。”
“有时候,我会怀疑我到底有没有爱人的能力。”
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声祷告,“祝你未来遇到它真正的主人。”
那束玫瑰还是回到了董燃的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