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苏糖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倾斜的一刹那,陆洲伸出手臂想要拉人。
其实刚刚陆洲就察觉到了那块地面有些不对劲,但苏糖跑过来得太突然了,还不等他开口制止,苏糖就已经踩上去了。
当时他们两个之间隔着些距离,陆洲实在来不及将人救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掉下去。
陆洲快速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洞里照,他趴在洞口外喊苏糖:“糖糖!你受伤了吗?”
苏糖在洞底听见了陆洲的声音,但刚刚掉下来的时候实在没有防备,她整个人撞到侧壁上,又弹回地面,几下撞击连在一起,这会儿疼得已经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来。
但陆洲并不知道洞底的情况,见苏糖没回应,他又连着喊了几句:“糖糖!能听见我说话吗?听得见的话就回答我一声。”说完,他屏息趴在洞口处仔细听着下面的动静,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弱的回应。
可时间一点点流过,陆洲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反馈,他担心苏糖坠落的过程中受创严重,这会儿已经昏迷了也说不定。
现在时间还早,一切都还好说,等晚些时候太阳落了山,气温也会瞬间跟着降下去的,山里毕竟不比外面。况且人在野外,耐寒是一方面,饿着肚子也撑不久的。
救人要紧,陆洲取下了进山时背着的简易行军包,里面有事先备好的攀岩专用安全绳。陆洲在洞口附近找了个结实的树干,把绳子的一头绑牢后,自己则顺着绳子也跳进了洞里。
这个洞比陆洲想象的要浅一些,而且两侧是土壁,没有突兀的千年风化岩石,想来苏糖的伤情应该不至于太严重。
不过....这个洞明显带着人工挖凿的痕迹。谁会在这个地方特意挖个陷阱呢?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陷阱会出现在这里,并非巧合。不过陆洲现在还没有时间去想旁的,把苏糖救出来才是第一要义。
就在绳子马上放到头的时候,陆洲向下看了一眼,距离地面大概有不到两米的距离,心里突然一抖。
如果是他自己的话,这点儿高度算不上什么,但问题是苏糖也在洞底,而且还受了伤。
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想太多,陆洲松开攥住绳子的手,纵身一跃,跳到了地面上。苏糖正坐在坑底的角落里,背靠着侧壁,一动不动。
陆洲走过去蹲在苏糖身旁,见她还瞪着眼睛,心里的担忧减轻了一半:“感觉怎么样?”说着,陆洲抬手帮她理了理挡住视线的碎发。
“还好,就是脚踝痛,可能是扭到了。”苏糖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一些了,虽然脚踝处依然不时传来痛感,但好在可以正常说话。
“我看看。”陆洲小心地扶上苏糖脚踝处,稍一用力,就听她嘴里传出“嘶~”的一声,陆洲紧张询问,“很疼吗?”
苏糖点点头,因为疼痛眼里噙着泪花。
陆洲不敢再去碰她了,只好静静守在苏糖身边,等她脚踝处的疼痛渐渐减轻,不再冒虚汗以后,陆洲提议:“能站起来吗?要是可以的话,咱们还是快点儿爬到洞外面去,这里不安全。”
苏糖试了试,虽然左侧脚踝扭伤严重,但单靠右脚也能维持站姿。于是借着陆洲的力,苏糖挪到了陆洲爬下来的那一侧。
可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绳头,苏糖再次犯了难,她抬手向上指了指:“这个....我上不去。”
陆洲自然没有指望她凭借自己的力量爬出坑外,于是给苏糖讲解着他的计划:“这样,等下我蹲在地上,你踩在我的肩膀上,我站起来你就能够到绳子。到时候你拉住绳子往上爬,我在下面托着你,好不好?”
虽然听起来还是很有难度,但这似乎是唯一的解决方案了,苏糖于是点点头,按照陆洲的指示踩着他的肩膀站了上去。
从坑底到洞口这段距离,陆洲一个人的话不出半分钟也就上去了,可托着苏糖,两个人足足爬了十分钟才到顶。
回到地面上,安顿好了苏糖以后,陆洲开始回想刚刚关于谁会在这边挖个陷阱的问题。
肯定不会是单纯谋财的盗墓团伙,像这种颇具考古意义的重点古墓都会有专人把守,一旦被抓住,盗窃文物的罪名可不小。
一方面,为了点儿钱财铤而走险不值得,另一方面,这个洞怎么看怎么像是新挖的。
如此严防死守之下还能进到古墓腹地的人,一定有着庞大的关系网,说不定勘探队里就有他的眼线呢。
既如此,这人就更不可能单纯是为了点儿钱财行事了。
想到这里,突然一个面孔浮现在陆洲的眼前。
另一边,起初苏糖只顾着又疼又累,无暇顾虑其他,等终于缓过劲儿了以后,再想起刚刚的惊险经历才开始后怕。
陆洲还在收拾背包,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啜泣,赶忙回过头去查看:“怎么了?脚踝还疼的受不了吗?”
“不是。”苏糖闻言吸了吸鼻子,一大颗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见状,陆洲丢下手里的东西,挨着苏糖坐了下来,将人揽进怀中,轻声安慰到:“没事了,不是都已经上来了嘛,我们再休息一会儿就继续往前走。再有个半小时就能跟大部队汇合,别怕。”
苏糖头紧靠在陆洲胸前,伴随着抽噎声,可怜巴巴地小声道:“刚刚真的吓死了,要不是你救我,我肯定就会死在坑里的。那么深的坑,我以为你不会下来的。”
陆洲抬手轻轻顺着苏糖的头发:“我当然会下去啊,那么危险的情况,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在下面担惊受怕?”
见苏糖脸上没什么血色,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陆洲突然想逗逗她:“我都跟你告白了,没等到你的回答,你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