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如刀刮一样。张行东弹掉烟:“知道了。”
外面的太阳直白刺目,亮得照到哪里都反光,反射的光线也刺得眼睛疼,张行东觉得,这么好的阳光能照得一切无所遁形,但暮思云除外。她函调表上填的号码是空号,家庭住址也是错的,往那邮的信查无此人。那天她出去见人是在一辆车上见的,那辆车就停在一个公共停车场,交够了一年的停车费,车主是暮思云,手机号倒能打通,不过是一个叫秦无畏的人。卫青殷说,没有找到秦无知这个人,有很多同名同姓的,但没有这个年龄和抓拍的照片相似的人。还有别的渠道可查,但疫情原因,他需要时间。张行东阻止了他,这么多的时间查到这么多已属不易,不再折腾卫青殷了,他再想办法。
这不就有人赶着送线索来了。李可茹的语气里透着神秘与调侃:“最近忙什么呢?”
“工作的事。这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还不是因为你结婚了,我不敢打扰。”李可茹嗔怪道。
“说哪里话?到什么时候我都是你哥。”
那边沉默几秒,李可茹突然转变话题:“嫂子去岛城回来了吗?”
张行东握手机的手紧了紧:“没呢。快了。这不还没到考试时间吗,考完大概元旦就回来了。”
“是吗?那挺好的。我那天在机场见到她和一个男的一起进登机口,随口问问你。有空来家里吃饭,我爸妈想你了。”
挂了电话,张行东念叨着岛城岛城,暮思云家在岛城是没有错的。这个男的是谁?秦无知?那个打通的电话机主是秦无畏。张行东灵光乍闪,似乎明白了什么。
暮思云拿到行李时就已经知道手机忘带了,但她充电器都带着呢,手机怎么忘了呢?她有这个疑惑也没有深究,因为她已经写信告知过张行东了。再说无论怎样,她都得考试之后再回去了,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她说去学校复习,秦无知给她安排得衣食住行都有人侍候,她只要复习就好,复习秦无知还给她请来了老师一对一辅导。这环境升级,她也就不再犟着,反而倒像被拿小鞭抽着低头拉犁的驴,日复一日,深耕学海。
暮思云一心复习不闻窗外事,殊不知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天她等给她辅导英语的老师一直没等来,打电话过去才知道他阳了,让她也备着药注意点。这时她才发现她与社会太脱节了。
难得空闲,她下楼来,阳光灿烂,她的眼睛都不适应这强烈的光线了。院子里也静悄悄的,她走了一圈,想和张行东联系一下,思虑片刻,没有即时通讯工具。她朝车库走去,得先给自己买个手机。管家跑了过来说,秦无知吩咐过,外面有疫情,最好不要出门,需要什么,他来准备。
“秦无知呢?请来我见一见。”
“他在外地。”
“那你现在告诉他,我现在想见一见他。”
她平常很温柔,发威的时候估计管家也见过,立时当着她的面给秦无知打了电话。挂了电话对她说:“下午到家。”
“车钥匙拿过来。”
管家犹豫一下,还是去了。街面上很少有营业的门店,暮思云跑了很多地方,买了手机,补办了新卡,翻来翻来,那个地方的人,她一个也联系方式也没有。想破了脑袋,支教的乡想起了两个字尕和乃,具体是什么?好像有一串字呢。
暮思云的沮丧都发泄到了秦无知身上,他刚一进门,一本书就砸到了过来。秦无知偏头躲过,睨了几眼暮思云,弯腰拾起书,笑着说:“不会了也不能把书扔了呀,我再给你找老师。”
“不是书,是你。我没有证据,但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暮思云为自己轻信秦无知懊悔。
“我努力引领这个家的每一个人都往安安静静的日子的路上去,殚精竭虑,不辞辛劳。只可惜,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秦无知带着心酸自嘲。
“我的日子挺安静的,是你把我又带到浑水里来了。考完试我就走,光明正大的,我看谁拦得住?”暮思云挑衅道。
“不要再出门了,疫情放开后,有很多人都感染了。保护好自己,别耽误考试了。看学习累得头发都没见长长。”秦无知不接她那茬,摸摸她的头亲昵地说。
暮思云打开他,起身回房间,秦无知缩了缩身子陷在沙发里,好像在寻求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