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上前,连忙伸手制止,口中大喊:“等会儿!有话慢慢说,一个一个来。”
可那些乡民听了这话,只安静了一瞬,便又围了上来。凌无非本能退后,却忽然看见一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拦在他与那些乡民中间。
乡民一见那人,竟都安静下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日张榜招募义士的田润。
“诸位不要着急,秀莲回来是件好事。”田润迅速打量凌无非一番,又回转身去,一个个抚慰那些乡民,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竟让他们乖乖退散开来,只留下桂氏一家。
至此,凌无非方长舒了口气,整理一番被扯乱的衣衫,缓步上前,拱手对田润略一施礼,道:“多谢员外解围。”
“田员外,”桂家婶子泪眼涟涟,抬眼冲田润哀求道,“您倒是帮我家秀莲问问,她这是怎么了?怎的一直不醒啊?”
“田某府上家医还算有些本事,桂婶若是不嫌弃,不如让我接秀莲回去医治?”田润说道。
“谢谢员外!谢谢员外……”桂家婶子不迭磕头。田润见状,赶忙命随行家仆将人扶起,遣人将桂秀莲抬走后,方转向凌无非,拱手道,“还未请教少侠如何称呼?”
“我姓白。”凌无非略一点头。
“原来是白少侠。”田润说着,便即做了个“请”的手势,道,“白少侠一路风尘,不如移步舍下,稍作歇息。关于秀莲之事,老夫还有些疑问,想向少侠请教。”
“叨扰了。”凌无非拱手施礼,略一点头,便即随他走开。
一行人回到田府,安顿好一切后,已然到了正午。田润命人置席,请凌无非与灵儿入座,斟酒相敬。凌无非不便推辞,浅饮一口便放下了酒盏。
田润轻轻击掌,掌声未落,便有一名家仆端着一只盖了红布的托盘走上来。红布掀开,盘中竟端端正正摆着两枚硕大的金铤。
“员外这是何意?”凌无非眉心微蹙。
“实不相瞒,不止秀莲。从几个月前开始,东海县内便不断有人失踪,多是女人和孩子。”田润说道,“本地县丞尸位素餐,不肯受理此案。是田某自作主张,多番调查,方知此事为城西南外的飞龙寨所为,于是张榜贴出告示,愿以重金招募义士,为民除害。”
“在下也只是路过城外,凑巧遇见两位姑娘,便顺道送回,实在受不起员外如此大礼。”凌无非道,“不过,在下并未与员外所说的‘飞龙寨’打过交道。”
“哦?”田润眉心微微一动,“那么少侠又是如何遇见的秀莲与这位姑娘?”
“城外东面,”凌无非道,“有人把这两位姑娘装在两口棺材里,运送离开。”
“那少侠定与那些押送之人打过照面了。”田润蹙眉道,“没能问清楚来历吗?”
“他们也只是被人用幻术操控的普通百姓,并不知晓具体情形。”凌无非道。
“竟是如此?”田润眉心越发紧蹙,眸中闪烁起不知名的诡异光泽。
凌无非目光飞快扫过他眉眼,随即笑道:“倒是还有一种可能。”
“少侠请说。”田润伸手示意。
“我曾经在江南道遇见过一帮人,与当地□□蛇头合谋,劫掠拐带女子,与此间情形,有些相似。”凌无非道,“说不准这东海县发生的事,也与此有关。”
“少侠如此推断,也不无道理。”田润说道,“不瞒少侠。田某前两日张贴榜文,的确招募到一位义士。”
“哦?那他现在何处?”凌无非问道。
“是位叫做张静的女侠,她曾去飞龙寨探过路,说是没能找到那些姑娘,可是……可是从昨日起,我便没再见过她,甚至到了今日,一直陪同我张罗这些事的默阳……哦,正是小犬,也不知所总踪啊!”田润眼中渐渐透露出焦灼与不安,“田某就是担心,飞龙寨挟私报复,他们会不会……”
“员外不必担忧,在下这就可以去飞龙寨看看。若真是他们抓走了令郎,自会将人救回。”凌无非出言宽慰。
“那便多谢少侠!”田润当即起身,躬身朝他行了个大礼。凌无非见状,即刻起身搀扶,道,“员外不必如此多礼,举手之劳罢了。”
言罢,他顿了顿,扭头看了一眼灵儿,回转身来,对田润问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能不能再去看看桂姑娘?”
“当然可以。”田润不迭点头。
席后,田润将二人带去桂秀莲所在的客房外。府上家医刚替她诊过脉象,说桂秀莲这般情状,多半是中了超过寻常剂量的蒙汗药。蒙汗药无药可解,只能等它自行消退,只是如此剂量,多半醒后也会痴呆,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
田润听了此话,便即去往前院,张罗着派人送去钱财安抚桂家老夫妇。屋内除了昏迷不醒的桂秀莲外,便只剩下凌无非与灵儿二人。
“灵儿姑娘,”凌无非望了一眼灵儿,说道,“装聋作哑,不会很辛苦吗?”
灵儿忽地睁大了眼。
“天玄教掳掠女子,手法大致相同。”凌无非道,“同样遭遇,桂姑娘昏迷不醒,你却行动自如。而且我只说了一句话,便能立刻信任我,还能准确指出同行之人的来处,是不是太过清醒了些?”
灵儿不自觉后退一步,露出戒备的眼神。
凌无非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也许你有难言之隐,不便向我透露。但我能看出来,你没有恶意。我看这个田员外有些不对劲。桂姑娘留在他府中,处境堪忧。可我现在无论如何,也得去趟飞龙寨探探虚实。不知灵儿姑娘能否留在此处,好好照看这位桂姑娘,以免发生意外?”
灵儿听到这话,略一迟疑,方郑重点了点头。
凌无非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