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拿出手机,微信有姜豆发来的消息,第一条是:【下大雨啦!刮大风啦!收衣服啦!】
时间应该是在江大找展颜的时候,第二条间隔了半个小时,是一张照片,里边的人都光着脚,正把东西往楼上搬。
照片下配文:【公司进水了,正在抗洪救灾,小老板说如果下雨超过一个小时,就算加班,这要是哗哗下上三天三夜,那我岂不是要发财?】
孟淮笑了下,看到临近九点半时她问:【你在加班吗?为什么都找不到你,我已经到家了,你安全吗?】
他回复道:【安全,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回你消息,抱歉,让你担心了。】
正常按照这个时间,姜豆应该已经睡了,可孟淮的消息刚发送过去,立刻收到了回复:【没关系,你安全就好,你今天回家吗?】
【回,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可能会晚一点,你先睡。】
孟淮低头看手臂上隐约透出来的血,稍微动了下,感觉还可以正常用。
下楼上车,收到姜豆的回复:【我不睡,我要等你回来。】
【好。】
孟淮开车去了医院,医生解开纱布,伤口被雨水泡的有些发白,已经没有血往外流了,更显得伤口触目惊心。
“这么严重怎么不早点过来?”
医生一脸埋怨,帮他处理伤口,“用什么划伤的,刀吗?”
“不是,是被铁丝。”孟淮低头看着,补充道:“我需要打破伤风。”
“知道你还拖这么久过来,都要感染了。”医生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你不光要打破伤风,伤口需要缝合。”
孟淮点头,“麻烦您了。”
医生处理缝合好伤口,打了破伤风,还给开了消炎药,嘱咐道:“你好好注意下,晚上可能会发烧,洗澡时注意不要沾水。”
孟淮应下,拎着药出了医院,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陈局的电话,问他忙完了没有。
“忙完了,剩下的明天处理。”
陈局嗯了声,又问:“胳膊不要紧吧?”
“没事。”孟淮顿了下,“陈局,出什么事了吗?”
陈局叹了口气,“刚才厅里领导给我打了电话,说香港海关在近期抓获了很多天聚集团的人,其中不少都是这边的通缉犯,包括云南边境也抓到很多,都是想出境去泰国。”
孟淮呼吸发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天聚的人大多都活跃在东南亚一带,怎么会有从国内出境到泰国的?”
天聚集团是姜四望和几个同胞兄弟所创建的,原本只是个出口贸易的小公司,但姜四望有本事有野心,在东南亚一带人脉很广,结识了缅甸当地很有来头的军阀,转行改做起人口贩卖以及电信诈骗。
姜四望祖籍是广东人,天聚集团在国内仍旧是个小型的贸易公司,但在东南亚已经发展成大型的犯罪团伙。
当年在代号为候鸟清剿行动中,姜四望和几个同胞兄弟被当场击毙,天聚集团在东南亚的大多核心成员也死的死,抓的抓。
这个犯罪团伙被打击溃败,在国内销声匿迹,但残党仍旧活动在东南亚一带,不应该出现从国内出境的情况。
“他们这群乌合之众,怕是要卷土重来。”陈局沉声道:“当年以姜四望为首的犯罪组织势头太猛,现在姜四望即便是死了,天聚这帮人也一直都在警方的监控之下,我明天要去厅里开会,公安部会针对天聚的这帮残党开展打击政策。”
孟淮缓缓出了口气,上一世也召开过此类会议,会议的结果是公安部成立了一只特别行动组,负责追击打压天聚的残党,但时间线比上一世提前了整整三年。
姜来有意将这个过程缩短,是为了什么?
“孟淮,姜四望的儿子你了解多少?”
孟淮想了想,“姜来的目的从来不在钱财,所以和大多数人都有意见分歧,他不会试图说服任何人,我认为现在警方抓获的这些人,相当一部分是被他踢出天聚的弃子。”
姜四望是十分喜欢这个儿子的,曾为他设想过未来有可能发生的所有意外,在他还小的时候,从各地的福利院领养了四个孩子,顶名是养子,其实是为姜来培养的人。
这四个人中,姜澄死在候鸟行动中,剩余三个,分别叫姜绥,姜源以及姜漾。
姜绥性格非常沉稳,基本可以算是姜来最信任的人,能代替姜来做大部分的决定,姜源他了解的不多,只见过几面,但听说是个死脑筋,活动范围在大其力和仰光,很少回国。
孟淮曾经在香港和姜漾相处过一段时间,也许是和区域有关,相比姜绥姜源,他的自由度更高一些,除了姜来安排给他的工作,他基本都是自由活动的,不像是参与犯罪集团的核心人,更像是在边缘地带活动的打工人。
姜漾毫无疑问是非常聪明的,否则也不会在姜绥和姜源真枪实弹在东南亚躲枪子时,他却能穿着背心拖鞋短裤在尖沙咀排队买早点。
天聚在国内还是一派祥和的景象,香港确实是一门肥差,但姜漾的存在是非常矛盾的,一方面香港确实需要这样一个人,另一方面,姜来在国内的事向来都是亲力亲为,他其实没什么事做。
姜来疑心非常重,只凭信任度来说,姜绥是三人之中最高的,但这并不代表完全信任,他相信的人从来只有自己,这一点和姜四望非常不一样。
姜四望这个人贪财且心狠手辣,但在交朋友这方面却出奇的老实,对于自己认定的人非常宽容,又很喜欢交朋友,他的弟弟经常会陪他出席各种各种场所,会在他耳边提醒:“四哥,这个人不可靠,不可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