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死丫头,这宫里就你敢跟哀家这么说话,宫里传得沸沸扬扬怎么了,太子就不兴有自己喜欢的女人吗?”
长公主撒娇道:“呦,奶奶,您什么时候这么替太子说话了,该不是因为王娡的缘故吧,孙女就不信,她到底哪里好?”
说罢,瞅着王娡端详,“容貌是没的说了,我要是个男人,早把她讨要去了。”
太后笑道:“这丫头有内涵,好处多着呢,比不得你,是个泼辣货!”
长公主道:“泼辣货就泼辣货,她这个窈窕淑女还不是我这个泼辣货进奉给奶奶的,饶是太子新得了美人,也应该感谢我不是!”
太后笑道:“就你牙尖嘴利,娡儿啊,长公主这是向你邀功呢!你可是得了一个厉害的大姑子了!”
王娡忙笑道:“臣妾能侍奉太后和太子殿下,可不多亏了长公主吗,臣妾也时刻记着这份恩典呢!”
长公主笑道:“瞧这小嘴多甜,难怪太子喜欢的不得了,连我也愈发喜欢你了呢!”
又闲话了一回,王娡方告退。接着去椒房殿向皇后道谢,皇后直夸赞王娡送的捧花漂亮,王娡见皇后神情慵懒,似有不胜之症,说了两句话便出来了。
太子妃终究是东宫之主,王娡也奉上捧花拜见了。
太子妃全无往日的盛气凌人,三句离不开两句,都道是:“一听说你侍了寝,本宫高兴的什么似的,赶忙向皇后请旨,立即册封你为采女。比不得你是婢女的时候,如今你是后宫妃嫔,是本宫的好妹妹,今后理应同心同德,共同服侍殿下!”
王娡自是明白太子妃话里话外的意思,连连道:“臣妾十分感念太子妃的恩典,自当竭尽全力侍奉太子妃和殿下!”
王娡不便久留,又闲话几句便告辞出来,由着侍女青儿服侍回宜兰殿。
王娡见这青儿眉目伶俐,却有几分刁钻刻薄之相,心里便起了怀疑,便故意拿话试探:“你今年多大了,是哪里人氏啊?”
青儿滴流着眼珠,笑道:“奴婢今年十八了,就是长安人,家父是长安城县令,是六百石的京官,送奴婢进宫原只为让奴婢增长见识,学个眉高眼低,不当个蠢物罢了!”
王娡道:“你这岁数也不小了,照你这么说,家里人应该很盼望着你出宫吧,毕竟再不嫁人就晚了。”
青儿道:“谁说不是呢,奴婢可没有王采女的好命,一朝被太子殿下宠幸,就咸鱼翻身了。”
王娡见她说话不像样,也不理会,继续道:“你就不想继续留在宫里吗?”
青儿道:“留在宫里能有什么出头之日,我可没有王采女的美貌和手段,连栗良娣都不是你的对手,我又能有什么指望呢?”
王娡见她不自觉提到栗良娣,心中一凛,仍不动声色道:“你和栗良娣很熟吗?”
青儿见王娡突然如此问,便有些慌张,随即梗着脖子,道:“我跟栗良娣怎么相熟呢,王采女惯会说笑的。”
王娡见她紧张的样子,便已明晓,笑道:“你紧张什么,本宫不过是随便说说。”
回到宜兰殿,王娡便吩咐预备晚膳,等到很晚,也不见太子过来。
王娡正焦急,忽见秋来赶来,一面拭汗,一面喘吁吁道:“采女,殿下那边有急事耽搁住了,让采女自行用晚膳,明天再过来宜兰殿。”
王娡不免心凉,但依旧笑容满面道:“请秋公公转告殿下,请殿下放心处理事情,不必担心臣妾!”
秋来喝了一口茶,便急匆匆离去。
王娡胡乱吃了一口,便去安歇了。宜兰殿虽好,可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终是无法成眠。便披衣起来欲到外面走走,想婢女们定是都睡了,也就不再叫醒她们,一个人走到殿外来。
外面凉风习习,天地肃杀之气迎面而来,王娡不禁抱紧了自己。忽听那边有人小声说话,王娡心中纳罕,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便悄悄走过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王娡辨认出是宜兰殿的宫女青儿和小蛾,只听小蛾道:“姐姐,我好害怕啊,王采女现在正得宠,栗良娣让咱们监视她也就罢了,如今要加害于她,事后查出来,太子殿下怎会轻饶了咱们,弄不好会被株连九族!”
青儿道:“这还用你说嘛,可是咱们是栗良娣的人,不干能行吗,良娣也不会放过咱们。
要我看,太子殿下宠王采女也是一时,栗良娣与太子殿下青梅竹马,恩宠是不会断的,何况良娣娘家人又在朝中当官,那王娡有什么,不过凭美貌一时迷住了殿下,迟早都会失宠的。
咱们还是将宝押在栗良娣那边,既然不能明目张胆害死她,那就想办法让别人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