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光在国外学这些有的没的了?”
“什么有的没的?”苏沅看着她一闪而过的手,勾了勾嘴角。
“放洋屁。”徐怜月亮着眼睛冲着他笑,身子却快速地移开半步。
苏沅失笑,也不恼,拾起挂在藤椅背上的风衣。“走吧——”
徐怜月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突然停住:“呀,还有我家小白!我不能丢下它……”
“小白?是……你的孩子么?”
一起学画的时候,徐怜月曾经抱怨过白色颜料用得太快,开玩笑地说要是今后有小孩或者宠物,那名字中一定要带“白”字,以示重视。
但是徐爸爸向来不喜欢宠物,她也一直没有养。
苏沅的视线轻轻地落在她左手的戒指上。
她又笑起来,笑容明媚:“没错,是我的孩子,哈哈哈!刚好小白就在这,我带你去看看。”
徐怜月的步伐轻快,像晨曦中的雀鸟,朝气快乐。
苏沅的脚步一顿,还是快步跟上,本还奇怪怎么一点小孩的声音都没听到,直到看到徐怜月冲去篱笆内抱着一脸傻笑的萨摩耶才恍然。
“看,这是我家小白,漂亮可爱吧!”
萨摩耶雪白的大头往着徐怜月怀里拱,她只能托着小白的下巴强行地展示给苏沅看,语气中是明晃晃的炫耀。
苏沅点点头,问道:“犬子的确俊俏——是犬子还是,令媛?”
徐怜月摁着狗头正往上面套着狗绳,闻声也笑了出声。
“是犬子。”她套好狗绳,站定身子,却瞧见苏沅也牵着一直小小的博美。“这是令媛还是犬子?”
“小女。”苏沅垂眸看着小博美亲昵地绕着徐怜月绕了个圈,蹭着她的腿。
“它叫盘子。”
“调色盘?”
“是。”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又回到青葱少年时期。
“走吧,这附近有家餐厅也有宠物餐厅区域,小白和盘子今晚有口福了。”
苏沅牵着盘子,站在篱笆门边冲着徐怜月扬了扬下巴。
他的目光温柔,徐怜月脚步迟疑,她轻轻地开口:“如果,如果小白真的是小孩子……”
“那就去亲子餐厅,适合小孩子一同去的餐厅可比宠物餐厅多多了。”
苏沅的声音温和,语速缓慢。
“你不要有压力,难道是……你担心你的丈夫介意么?”
赵则一会介意么?
应该不会。
他瞧见孙尧亲密地挽着她的臂,缠着她要一起玩的时候,面上未起半分波澜。
他的心里记挂的是会议,是行程,是银行账户内跳动的数字。
他的眼中是终年遥远的冰川,任是她怎么投入碎石去试探,都不能指望能如投入春水中那般起波澜。
徐怜月摇了摇头,她抿抿嘴:“他很忙,不会在意的。”
苏沅走至她身前,伸手去扯着她手中的狗绳带着她往前走:“走吧。其实我并不在意你丈夫在不在意,难得能与你吃饭。”
或许是今日偶遇旧人的缘故,亦或许是难得一日畅聊的原由,也可能是苏沅知道她已婚时问道的一句“你过得幸福吗”太温柔——徐怜月望着苏沅的背影,忍不住开口:“其实我准备和他离婚了。”
苏沅的脚步顿了顿,但他没有回头,徐怜月只知道他的声音与暮色同至:“徐怜月,做你觉得幸福的决定就好。”
晚饭吃得尽兴,餐品也很合口味。
她与他口味这方面倒是相性契合,都偏好清淡却有鲜味的烹饪方式。
晚饭过后,苏沅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家。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牵着一大一小的两只狗狗,悠闲地漫步在林荫道上。
晚风徐徐,几颗星缀在一色夜空中,摇曳的树影传来沙沙的声响。
苏沅怕她着凉,坚持着将挽在臂上的风衣搭在她肩上。
她小时候身体不好,风一吹雨一淋,轻则感冒重则发烧,是小病不停的体质。
苏沅常常在她去画室前给她打好热水,这样她一来就差不多能喝上温热入喉的水。
徐怜月欣喜他的惦念,嘴上却得了便宜还卖乖:“苏沅哥,你该不会是拿着风衣嫌麻烦才给小月的吧?”
苏沅果然被她噎住,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配合地接过话头还反过来逗弄她:“当然不是。原来小月是这么想我的啊,真是浪费苏沅哥的一片真心。”
徐怜月也笑起来,心里却是想起赵则一。
若是赵则一,他应当只会瞟她一眼不接她的话头。
啊,怎么又想起他,见谁都要拉着与他作比较。
笑闹之间,很快就走至了她的公寓楼下。
也是时候道别了。
“苏沅哥,本来还想邀请你上楼喝喝茶的,但是最近在收拾,茶具都被塞进箱子里打包了,就不招呼你了。”
她说得具体,不像是推辞。
苏沅却捉住她的话头,问她:“都塞进箱子里打包?你是在准备搬家吗?”
徐怜月点点头。
准备离婚,又准备搬家。
看来与丈夫的分开已摆上行程。
苏沅笑得温和:“什么时候搬家?我闲着呢,可以叫上我这个苦力帮忙。”
“还没定呢,先谢谢苏沅哥!”
多一个苦力,她藏不住笑意地弯起眼睛。
“对了,还有风衣……啊,沾了好多狗毛。”
徐怜月转着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