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盛武杰扔掉鞭子,从腰里拔出枪来,枪口塞进了渡边的嘴里,恶狠狠地道:“杀不了你,总也得先割了你的舌头!”
他说着,反手拔出短刀,真真朝着渡边刺去。
“杀不得啊杀不得啊小杰啊!”大伯匍匐到盛武杰身后,在刀尖触碰到渡边之前,紧紧抱住了盛武杰的腿,吼道:“司令三思!如今兵工厂给出去了,这国内的武器,就要靠东洋的铁路走,国外的武器,也是靠渡边的商船走私而入,你动他...动了他,我们全盘皆输啊小杰!队伍你还要不要了!”
盛武杰定住了手中的动作。
大伯还在絮叨:“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可事到如今,你抽我也好,抽那两个畜生也罢,你更该将害你卖厂的女人一把火烧掉!你唯独抽不得的,就是渡边大人...”
秋风乍起,银杏凋落,盛武杰的眼神,骤然落寞。
他怎地落到了这样瓮中之鳖的情形?
几个月前,因为盼儿卖出工厂,兴许早在那时,他的软肋就被渡边看在了眼里,表兄弟所谓犯事赔偿,也许也是东洋人一手捏造而来。
是了。他终于捋清了事情的始末,责任不在旁人,而是他盛武杰自己做了错事。分明入了这地狱鬼道,却还把自己当成人,心中留着软处,所爱所护,且昭如日月,这岂能不遭报应?
做将军的,就该逢场作戏,只论输赢,不讲情爱,所有外露的真心,都是把柄,他的亲人如此,他的爱人亦是如此。
受制于人的窒息感,无异于冬日溺水,叫他呼吸不畅,浑身冰凉。
他放开渡边,仰头看向天空。败得体无完肤的那一天,他似乎已经可以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