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咪眼在房间四周扫圈, “说明他女人呀,还在这屋子里。”
言盼儿躲在床底下,心思复杂。
她倒不是担心活命的问题,这几个土匪既然见色起意,那一时半会就不会杀她,只要不杀她,周旋下去,她总能挣到活命的路子。
可一想到,那姓盛也是个土匪,说不准就跟外头这几个长得类似,若是她活下去,今后就得伺候这么一个不爱洗澡的人物,言盼儿的心里就跟吃了秤砣一样,死沉死沉的。
她从小在北岭土生土长,对土匪自然不会陌生,也亲眼见过几次。
但今日,她这是第一次注意起土匪的长相,也是第一次想起来土匪走南闯北,多数都不爱干净。
万一盛武杰五六十岁,也是一头脏腻腻的辫子,一言不合也抡起镰刀就砍人,这谁受得了?
被大白米饭和绸缎被褥冲昏了头脑,言盼儿恍然意识到……她嫁的是个土匪啊!
言盼儿自知没有资格挑三拣四,但爱美之心谁都有,想起自己将来要向一个腰挎大镰刀的肥肚腩谄媚一辈子,这滋味比闻着马粪还恶心。
她心中犹豫,又意识到,也许眼下就是个机会。
司令府大乱,她趁机逃走,说不定所有人都会以为她是被这姓徐的撸了去,只要她跑得够快,谁能找得到她呢?
得带上娘一块儿跑。
可以往南边跑,听说那里天气好,冬天不冷。
然而,那姓徐的土匪头子,并没有给言盼儿继续思考的时间。
斗室里就一张桌子加一张床,再没有其他的家具,能藏人的地方就这么一个,用不了几秒,言盼儿面前就出现了一张笑容狰狞的脸。
姓徐的和言盼儿对视片刻,转头朝地上吐了口血痰,骂起来:“操他狗日的盛武杰,他想当吕布,居然在家里养了个貂蝉!”
“抢!抢他女人,再摘他脑袋,当酒袋子!”
“啊——”言盼儿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姓徐的单手拽出来,她手里牢牢地把着那碎玻璃和发簪,却因为手腕被姓徐的钳制而无法动弹,一时使不上劲。
“娘们挺倔,”姓徐的手下歪嘴笑, “嘿,够劲儿!”
光靠生拉硬拽,言盼儿不可能打得过土匪,得换个法子。
言盼儿放弃了手上的挣扎,深深吸气,收拾了表情。
她缩起下巴,微微蹙眉,眼神如含情的秋水,余波在那姓徐的脸上荡漾,颇有些小艳疏香最娇软的意思。
姓徐的想不到,打仗打到一半,在这臭如茅坑的屋子里,还能见识到这般媚态。
“哥哥。”言盼儿低声下气,轻言俏语, “弄疼了呢。”
姓徐的低头瞅她,眼神涣散,动作呆滞,一时间该软的软,该硬的硬,“哪,哪儿疼?你徐哥哥替你揉揉。”
言盼儿扭了扭自己那双还被钳制的手腕,低头不语。
“哦......”姓徐的稍稍松开些力气。
言盼儿趁机向上用力,未能挣脱出双手,但上移的玻璃碎片在姓徐的虎口上拉出一个大口子,叫他当场见了血。
姓徐的老色鬼还没反应过来,他手下人已经一脚踹在了言盼儿的腰眼上,骂道: “杂碎东西!在你爷爷面前使计?弄死......”
那手下人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被一把飞至而来的匕首穿吼而过,龇牙咧嘴的神情仍存于面上,眼睛里却是顿时没了光亮,死得透透的。
言盼儿离那手下太近,被他吼间迸出的热血浇了一身,甚至在嘴角尝到人血的滋味,腥得她胃里翻腾,若不是粮食太珍贵,她这会儿是真的要吐了。
\"匕首...”姓徐的终于醒了, “匕首是盛武杰的,他,他回来了?”
语气里跟泄了气的洋泡泡似的,软绵绵的,丝毫没有了先前嚣张。
正是他说话之间,门外行进众多士兵,乌泱泱地挤满了这斗室。
士兵们皆穿一样的制服,腰间带短刀,一人一个,有捅肚子的,有抹脖子的,几乎是瞬间解决了姓徐的所有手下,嘴里一句话也没有。
士兵的头领,最后一个入了房间,他肩上扛着一杆土枪,身上灰蒙蒙的,看不出那衣服原本样式和颜色,面朝人群,背着光,叫人看不清他的脸。
姓徐的放开了言盼儿,就朝那头领扑过去,抱着大腿痛哭起来: “盛司令!我也是被逼无奈,您一个月不回家,李鸿坚那老不死的要挟我,若不是如此,我说什么也不会背叛您的,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再也........”
言盼儿可没兴趣听这姓徐的放屁,手腕间没了束缚,她便赶紧往房间角落里躲。
正是她猫着腰踮脚走路的时候,只听见身后“砰——”一声骇人的枪响,惊得盼儿立刻跪倒在地。
枪离得太近,盼儿觉得自己的耳膜被震碎了,仿佛自己的颅骨上挨了一锤子。
她把头埋在自己臂弯里,鸵鸟一样,恨不能躲进土里。
盼儿的身后,姓徐的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眼睛瞪得老大,里头是惊恐还有疑惑,估计是没想到盛武杰真的会打死他。
他更想不到的是,盛武杰打死他仍旧觉得不够,弯腰捡起方才砍锁的镰刀,对准姓徐的手腕就是一刀。
鲜血炸得满地都是,屋子里的气味是马粪粘上铁锈,腥里带臭。
徐小爷的手掌脱离了他的身体,孤零零的,却还是能动弹,接触到盛武杰的时候,手指还抽搐了几下,似是有了自己的灵魂,想为主人报仇。
盛武杰把手掌递给身后的人,说: “这只手,今晚放到李鸿坚枕边,当是我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