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先生,我家云珠就交给你们照看啦!”易晴柔盈盈一笑,回声对贺汶拜托一声,便即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开。
萧言庭回头看了二人一眼,欲言又止,亦转身走出长廊。
柳江明与贺汶二人则立在原地,看着二人背影先后消失,不约而同露出会心的笑。
“看出来了?”贺汶看向柳江明,笑道。
“看出来了。”柳江明负手点头,“我就说,子清从不侍弄花草,却把一枝谢了的桃花一直摆到现在,一定有问题。”
“我看这易姑娘不是一般人,”贺汶点头,若有所思,“经历那么多变故,仍能如此笑对人生,开朗洒脱。没准啊,正是上天看子清这半生过得太苦,特意赐下这么一位神女,暖他心怀。”
易晴柔天性乐观,自调整好心态后,便将自己当做打不死的小强,积极面对此间一切。如今又在这充满粉红泡泡的氛围里,心情更是愉悦。
云珠见过原主迷恋谢承钧时的模样,一看她面春风的神情,便觉出不对劲来,坐到易晴柔身旁,虎视眈眈盯着她道:“小姐,可一不可再,同样的事可不能发生第二次。”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弱智。”易晴柔道,“你看我现在有什么?除了那三百多两银子,只剩这一身衣服一个人,干干净净,无利可图。再说了,当初犯傻的又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呀?难道是我吗?”云珠惊讶道,“虽然说这位萧香主看着人是正派,可……可你过去的事他都知道啊,谁能接受得了啊?”
“哦,我没有贞操,难道谢承钧就有吗?那种烂黄瓜,他干过那么多龌龊事,都敢理直气壮招摇过市,凭什么我就得夹着尾巴做人?”易晴柔翻了个白眼,道,“反正我堂堂正正,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
“我的天啊,你都……你都说的什么呀?”云珠双手捂着脑袋,难以置信道,“疯了疯了,真是疯了,你要再被始乱终弃,往后可怎么做人啊?”
“就算始乱终弃,也是我始乱终弃别人,而不是别人始乱终弃我,知道吗?”易晴柔凑到云珠耳边,又说出了一句让这位清朝妹妹瞠目结舌的言论,“反正呢,谈感情又不一定要有结果,只要过程快乐,就不算我亏,懂吗?”
“小姐,你一定是疯了!”云珠站起来,指着她道,“总而言之,不能再轻易委身于人,知道吗?”
“这你大可放心,我肯定不会那么做的。”易晴柔一耸肩道。
古代避孕手段和医疗环境落后,怀孕生子就是进鬼门关,她可不想死那么难看,早就打定主意,绝不会在这时代结婚。
“不对啊,小姐,他是道人打扮,出没出家还不知道呢,你可别……”
“放心吧,八字还没一撇呢。”易晴柔伸指在她眉心一点,道,“我心里门清得很,别想太多。”言罢,将收好的包袱往桌上一摆,转身踏着欢快的步伐跑出门去。
易晴柔径自来到萧言庭房外,一敲开房门便拖着他的胳膊把人拉了出来。萧言庭猝不及防,被她拉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他连忙站稳脚步,挣脱易晴柔的手,道:“这是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城里那个远香斋,卖酥饼的那家,我还没排上队呢。这次出门又不知道要多久,不尝尝味道再走,我不甘心。”易晴柔说着,便不由分说拉着他往外走。
二人走过前院时,正遇上两名弟兄从外边回来。萧言庭远远瞥见,赶忙将手抽回,装作无事一般,心虚地低下头,清了清嗓子。
易晴柔看破不说破,唇角漾起笑意,似潺潺春水,生机盎然。
远香斋的酥饼远近闻名,门口队伍排成长龙。易晴柔不爱排队,不到一刻钟便已生倦。萧言庭留意到此,瞥见不远处有个茶摊,便对她笑道:“你先去那儿坐着歇会儿吧,一会到了我再叫你。”
易晴柔欣然点头,踏着轻快的步子跑去茶摊前坐下。萧言庭远远看着,会心一笑。
春风吹绿满城的树。百花迎风盛放,五颜六色,绚烂夺目。萧言庭跟着人群前行,时不时回头望她一眼,只瞧见易晴柔端着茶盏,聚精会神盯着沿街的一排屋子打量。
这个女子,当真与众不同,似乎对许多再寻常不过的事物,都有着极大的兴致。
易晴柔看了一圈店铺,连过路人的衣着打扮都细细打量了一遍,这才想起酥饼,眼见萧言庭已到了铺子前,便忙放下茶钱,起身跑了过去。
“怎么不叫我?”易晴柔见伙计将包好的酥饼递来,正要付钱,却见萧言庭已将手中碎银放在那伙计手心,接过扎好的油纸包,走出人群外,便即追了上去。
“我记得你膝盖有伤,就想着让你多歇歇,免得来回走动。”萧言庭一面走,一面笑道,“这家铺子我从前没来过,倒是柳大哥买过几回,说是远近闻名,特地买来分给弟兄们尝尝。”
“那你觉得味道如何?”易晴柔凑上前,眨眨眼问道。
萧言庭摇头一笑:“还没尝过。”
“为什么啊?”易晴柔不解。
“弟兄那么多,我是一堂香主,总不能同他们去抢吧?”萧言庭笑着朝她望来。
易晴柔“哦”了一声,点点头,若有所思道:“那柳大哥和贺先生,应当也没吃到过了?”
萧言庭略一颔首。
“走。”易晴柔眼珠一转,忽然伸手他的胳膊,加快脚步往回走去。
萧言庭虽知道她是这性子,可这一时半会儿还难以适应,被她这么拖着往前走,不免有些发愣。
她这做派,在腐儒眼中就是没规没矩,没脸没皮,甚至悖逆伦常。可在萧言庭看来,她却像是没有色彩的天地间,盎然而生的一株桃花,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