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被窝中酣睡的俞书夏就被电话铃声惊醒。
“谁呀?”她语调里还带着半梦半醒的缱绻。
“……开门。”
俞书夏一脸迷蒙,掀开被子,踉踉跄跄着走去门口。
被吵醒的周意彤在背后一脸惊恐地望着她,“夏夏,你干嘛?”
“啊?”俞书夏茫然地转过头,后又看了眼手机屏幕,再看医院里空空荡荡的走廊,短暂地回过神来,对着手机道:“你是?”
“岑颂时。”
俞书夏瞳孔地震,“谁?”
对方的回应更加简洁,“我。”
俞书夏看了周意彤一眼,猛地捂住手机,慌慌张张跑到医院楼梯间,“你跑我家门口干嘛?”
“来找你。”
岑颂时的嗓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呢喃时则显得尤为深情,令人迷醉,天生适合当歌手。
但俞书夏此刻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思,她颤抖着手,“你不怕被拍啊?你经纪人呢?”
“俞书夏,我的头很痛。”
岑颂时烦躁的时候,尤其喜欢叫人全名。
俞书夏记得初中有一回数学竞赛,岑颂时考了113分,是班上的第一名。回到家却被他爷爷打得满村跑,怨他不该做错简单的选择题,那时他就叫了他爷爷的名字。
此刻听着他的声音,俞书夏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地方,仿佛还能回想他皱着眉头,凶巴巴的模样。
俞书夏回房与周意彤告了别,抄起包包往麒麟小区赶。七点以前街上的车不多,黑色马自达开得快要飞起来。
等到了地方,等气喘吁吁地爬上五楼,等在走廊尽头找到那个熟悉又久违了的身影,俞书夏感觉自己的火气都要燃起来了。
岑颂时正闭着眼睛靠在墙上,听到动静后倏地转过头。
他身形忻长,穿着时下流行的宽松运动服,依然像极了大学时那个又冷又拽的男生。
“你是疯了吗…”俞书夏想要继续说,可对面的屋子突然有了动静,似乎有人在开门,急得她一把扯过岑颂时的手。
从五楼跑到一楼,再将人推上车,关上车门,俞书夏的动作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迅速过。
她的心紧张得都快要跳出来了,恼怒地望向男人,“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万一被拍到,或者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岑颂时愣住了,“我在医院,没看到你,就出来了。”
看着他清寒幽静的眼眸,俞书夏的焦躁渐渐冷却下来,只是仍旧冷着一张脸,“你找我干嘛?”
“你在生气?”
俞书夏无语地转过头,“我不该生气吗?你说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有嘴都说不清了。”
“俞书夏,我头痛。”他想摘下口罩。
俞书夏真感觉自己心脏病都要发作了,急忙扑过去将他的口罩拉上,制住他的手,一边恶狠狠地说:“戴好,不许摘!”
岑颂时呆呆的哦了一句。
麒麟小区,是俞书夏大学时期在外面租房的地方,她毕业以后就搬走了。
一脚踩下油门,车子拐到主干道上后往南开,“给你经纪人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什么经纪人?”
“你经纪公司也行。”
“你在说什么?”
俞书夏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你是在逗我吗?你是来这边录节目的吧,要不然你告诉我你住哪个酒店,我送你过去。”
岑颂时沉思良久,一双锐眼盯着俞书夏不放,困惑道:“我们没有住一起吗?”
“……”
俞书夏被气笑了。
从麒麟小区开了近四十分钟,车流逐渐密集起来,到达俞书夏现住的华瑞苑时,将近八点。
就跟做贼似的,拉着岑颂时上电梯的时候,她还要叮嘱几遍不许抬头。
岑颂时:“你好奇怪。”
俞书夏:“……”
电梯在十二楼停下,房门一关,俞书夏紧绷半天的心铉终于得到放松。
跟在后头的岑颂时打量着房间,疑惑道:“我们家这么乱?”
俞书夏看了眼房间里堆得到处都是的快递,桌上还有吃剩的零食和辣条,沙发上还有换下来的内衣裤,一时间只觉得脸红耳热,急急忙忙跑过去,将衣服拢成一团,全都丢进卧室。
岑颂时则坦然坐在沙发上,他没见到多余的拖鞋,此刻还光着脚,头歪在沙发靠背上,揉着眉心,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
俞书夏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进厨房倒了杯温水给他,“饿吗?”
岑颂时点点头。
厨房里,俞书夏叉着腰等水煮开放馄饨的时候,岑颂时走了进来,“我来端。”
他摘了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张无可挑剔的脸。浓眉下他的眼睛深邃得像海,鼻子英挺,苍白的唇色和左耳的耳钉,无形中又为他的清俊添了几分不羁,几分脆弱。
俞书夏注意到,他左边额头上方,还缠着一小块纱布。
“你……没事吧?”她指了指他的额头。
“有点晕。”
俞书夏一边吐槽自己的不争气,一边动作麻利地将客房收拾了出来,铺上刚晒干的床单被罩,还分了一个自己的枕头给他。
岑颂时精神不济,馄饨都没吃完就睡了。
俞书夏望着他苍白的脸,替他轻轻关上房门,拧干纷乱的心事,去了创意园。
“……昨晚的内部版V1.0,经测试发现Bug27个,经验收发现UI问题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