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专心进食的幼崽。
裴寂闭上眼。
很痛。但从来就不止是痛。他竟然有点庆幸她堵住了自己的嘴,唯一自由的、受伤的手牢牢攥拳,有点发抖。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藤蔓全伸到他衣服下面,七手八脚地解开扣子往下扯,在他的锁骨上轻轻地磨,贴在他身体每一个能贴的部位,弥依几乎长在了他身上。
然后她吸着鼻子,往上蹭了蹭,去看他的脸。
裴寂也得以看见了她的表情。
饿得暴躁,失去理智,但又累得不行。看着迷迷糊糊的,又委屈到鼻头和眼角都是红的。
她把他捆得密不透风,按在地上吸血,自己却带着这么一副快哭的表情,裴寂想安慰她都说不出话,伸手摸她的头发都做不到。
他挣扎了一下。弥依马上应激一样用力把他往地板上按,嘶哑地说出这好半天的第一句话:
“不许动!”
说完她就趴进裴寂的颈窝。她的唇齿和他伤口处的皮肤一样鲜红。藤蔓上慢慢冒出尖锐的刺,弥依故意划破他的身体。
从他胸前,腹肌和大腿上都带下血来,弥依茫然地看着自己藤蔓上沾着的,裴寂不同部位的血液,伸出舌尖小心地舔了舔。
馥郁的香气渐渐消散。她尝到了浓重腥甜的铁锈味道。饥饿和不理智的愤怒终于退潮一样离开了她的身体。
然后弥依开始回忆自己之前做了什么。
她刚才在协会医院好像发了脾气,好像还指责他不公开自己。
其实他不公开自己明明是正确的选择。而她提出这一点根本就像是无理取闹。
她两辈子都没这么疯过,为了这么一个到处是秘密,到处都让她看不透的人。
因为她是真的很在意。
她必须承认,自己是真的很在意。
她默默地趴在裴寂身上,没有去看他的脸。